宋韵倒是一开始想过要推辞,不过三个侯府的差距实在太大,她哪边的面子都不能下,幸好清河郡主出来替她说话,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感激地朝清河郡主望去,却见对方早就和几位王妃聊得不亦乐乎了。
“郡主,你说我能不能也去听听?”燕王妃对原来明远侯的故事也感兴趣。
清河郡主瞅了她一眼,小麦色的皮肤,握茶的手上若有若无地露出了肌肉的线条,还比较流畅,于是点点头:“都是武将,你来还说得过去。”
齐王妃见燕王妃能去,也想凑个热闹,自己不够,还要拉上别人:“那我和鲁王妃能不能也一起去听听?”
“你们去做什么?”清河郡主摆手,“人家燕王一脉是武将,对这些打仗的故事总是有些向往的,你们这些爱喝茶插花的,就是真去了,也坐不住的,不如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
鲁王妃点点头,对齐王妃小声道:“郡主说得没错,武人多多少少有些那个,我们文雅一点,晚点我陪你一起去邀月楼吃茶听戏。”
宋韵听不清楚她们说话,只得作罢。
因为怕得罪其他两位侯府夫人的缘故,周边也没人敢跟她搭话,一杯接一杯的热茶下肚,倒是有些无聊,绷住面上的表情往上头一瞅,自己女儿也差不多如坐针毡。
都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女儿在想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看起来真是后头要有事儿,信上说的“入宫再叙”这一步多多少少会有些岔子,得小心些才是。
“好了,”太后站起身来,地下的众人也跟着放下茶盏纷纷起身,“日头也不早了,你们有的想看探望自家女儿的便早些去吧,午时之前出宫便是。哀家今日便不留你们用午膳了,最近素斋礼佛,哀家知道你们吃不惯,免得你们吃不好菜也浪费。”
她伸出两指,轻轻指了指宋韵道:“明远侯家的难得入宫,今日便在寿康宫用膳吧,正好清禾也在,正好母女叙叙话。”
说是让她们母女叙叙话,一众人等退去之后,太后叫她们换了个稍微小一些的茶室,反倒是自己坐在主位上,没有离开的意思了。
凌清禾早想到这事儿,面色如常,暗中眼神示意了一番谢秋霜。
谢秋霜心里也有底,按照之前讲好的,刻意落后几步稍微远些,打量了一眼屏风后头,站了三个。莲蓉和莲香那两位女官,更是一左一右守在太后边上,隐隐有眼神落在她身上,似乎也是防着的。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担忧络子里藏的东西,几步回到凌清禾身边站定。
太后握着金黄色绣着凤纹的手帕,眼泪说来就来:“哀家年龄大了,难免有些怀念年轻时候的时日啊,那时候凌叔待哀家不薄,这些年哀家竟然没有帮到凌叔的后人什么,真是惭愧,惭愧啊!”
宋韵只得收了与女儿搭话的心思,安慰道:“侯府这些年也都生活得不错的,哪里需要帮衬,太后您这是关心则乱。”
大人说话,没有小辈插嘴的份儿,凌清禾只得一只手扶住太后,轻轻地拍她。
“多少是哀家做的不对,这样吧,你儿子还未成婚,刚刚人多口杂不好说。不如让哀家帮他相看一门亲事赐婚,再添置一些聘礼,也算是能让他在京城里风风光光地把婚事办了。”
原来当时安信侯夫人的话被打岔了去,太后心里还是存着这番心思呢。
宋韵这会儿还是拿刚才那一番说辞搪塞过去,毕竟是借着老明远侯的名号,太后要是真心想补偿嘴里头那位凌叔,应该不会要强行办了婚事。
太后果然没再说这个,话锋一转还是落在凌家大公子凌子濯身上:“听清禾说,你家里两个人都在县里当官,多多少少是个侯府,当个小官多下面子。科考也不知道要几年,听哀家的,京城空闲的位置多了去,高了不说,三品官哀家还是能办到的,省力省心,不费那个劲。”
宋韵还是没松口,只得端起茶杯赔笑道:“多谢太后的好意,不过侯爷和子濯都是有主见的,为这科考已经准备了不少时日,若是现在真给他们个官职坐坐,他们恐怕会觉得您觉得他们实力不够考不上呢。”
“哀家可没有瞧不上他们。”太后皱眉。
凌清禾适时开口:“臣妾的父兄都是固执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您就让他们自己试试吧,科举一年一考,若是这两年真没有成绩,恐怕还得下了面子来找您的,太后您到时候施恩,才真真是帮了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