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好凶啊。”
“是啊是啊。”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这么厉害啊,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离谱。”
“是啊是啊~”
……
秦岭之中,两个身形苍老的老人目睹了刚刚的一切,不由。。。
“我想吃……一碗阳春面。”
声音从门口传来,轻得像一片雪落在屋檐上。
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袖口磨出了毛边,脚上的靴子沾满泥泞,像是刚从某个遥远工地跋涉而来。他站在门槛外,没有进来,只是望着灶台上的那口铝锅,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与迟疑。
苏砚没动,也没问他是谁。
她只是转身,从橱柜最下层取出一只青瓷碗??那是纪念馆开馆时,一位匿名捐赠者留下的,碗底刻着一行小字:“给儿子,记得趁热吃。”
她用水冲净碗壁,又用布细细擦干,才轻轻放在案上。
“阳春面?”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添水,“汤要清,油要亮,葱花得是刚剪的,对吧?”
男人猛地一震,抬头看她。
“你怎么知道……”
“因为每一个想回家的人,最后都只想吃一碗最简单的面。”苏砚点燃炉火,火焰舔舐锅底,发出轻微的呼呼声,“可简单的东西,最难做。”
男人终于迈步进来,坐在林远征曾坐过的那个小板凳上。他的手搭在膝盖上,指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铁环,样式粗糙,像是自己焊上去的。
苏砚瞥了一眼,心头微颤。
她在母机档案的边缘数据中见过这枚戒指的照片??编号D-42,登记人:赵建国,地球轨道维修站三级技工,三十年前因空间站坍塌被判定为“物质重组失败”。而那张照片的背后写着:“妻子李桂芳,临终前最后一句话:‘老赵最爱我煮的阳春面,要是他回来,替我下一碗。’”
原来是他。
苏砚没点破,只是默默烧水、下面、调汤底。她用的是纪念馆后院种的香葱,切得细如发丝;汤底是昨夜炖牛腩剩下的骨汤,撇去浮油,只留清亮的一层;最后淋上一勺滚烫的猪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男人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她……走的时候,疼吗?”
苏砚搅动面条的手顿了顿。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看过她的病历。最后三天,她拒绝止痛药,说‘我要清醒着等老赵回来’。”
男人的肩膀剧烈抖了一下,却没有哭。
他只是低头,盯着那双沾满泥的靴子,仿佛还能看见妻子踮着脚,在老旧厨房的小窗边撒葱花的样子。
水开了,苏砚将面捞起,倒入青瓷碗中,汤清如镜,面条根根分明,葱花浮于其上,宛如星河洒落。
她把碗端到男人面前,轻声道:“吃吧。”
就在筷子触到碗沿的刹那,整个纪念馆的灯光忽然暗了一瞬。
通风系统再次启动,播放出一段模糊的录音:
“老赵啊,你说你非要去修什么太空桥,累不累?我给你下了面,快趁热……”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匆忙掐断。
男人猛然抬头,四顾张望。
“这是……这是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