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字幸子听见了,她加速,轮胎碾过路面一块碎石,发出突兀的噪音。
一小时的路程她只用了二十分钟,碎石与尘土飞扬,一个甩尾冲进了生命树的分支区域。
——这里是住人的!
砖头搭的屋子,旁边有一口老式的压水井,铁铸的井头被磨得锃亮,井台下放着一个褪色的红色塑料桶,晾衣绳从屋檐下拉到生命树上,绳上挂着几件寻常衣物——一件老头衫,一条深色长裤。
幸子急刹,甘融把头盔摘了,把盖脑袋上的外套挂上去。
真是不好意思。
她抬眸,看着这棵据说是生命母树的较大分支根系,它就长在墙根下,树干歪扭,却很有劲道地伸展开,恰好替小半个院子遮了荫。
它没有树叶,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枝杈末端生长着类似肺泡囊的结构。
这些囊状物大小不一,有些如拳头,有些大如孩童的脑袋,呈现出一种病态却充满生命力的粉红色,表面布满清晰的血管。
它们会随着环境的空气流动而缓慢地、同步地收缩和扩张。
树干本身的脉络则像是巨大的、扭曲的支气管,颜色深褐,质地粗糙。
开门和她们对视的大汉瞪起眼:“熟客啊,都闯我家客厅来了。”
甘融说:“抱歉,还有,不是我打的你。”
大汉看起来凶悍,实际上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回过味来。
“是啊,是那个孙……孙子!”大汉哎哟一声,“那你们来干甚?婢养的!给老子滚!”
“冒昧问下,这里怎么就成了阁下的家?”甘融彬彬有礼,“兄台贵姓?”
大汉面露凶光:“你也是来偷树的!”
他就像突发触发了某种流程的小怪,突然开始挥刀,大砍刀长达三米,沾着不少血,视觉效果很血腥。
“好吧好吧。”
甘融拿出龙舌弓,见招拆招的挡了几下,大汉连连倒退几步,只觉得整个臂膀流窜着令人寒战的麻意,连忙求饶:
“姑奶奶,小子错了!错了!”
他不见棺材不落泪,动手起来又技不如人,抽抽噎噎地叙述着这些年来的不易,只能靠贩卖夫妻肺片生活,这样。
一文字幸子举牌:私人占有自然资源触犯公民法,与恶霸无异。
大汉尖叫道:“你们是条子!!!”
甘融真是无语,反手抽了他一巴掌,把大汉抽翻在地,抽得彻底老实了。
真正的条子他不去追究,反而对着她们这种特殊人士乱喊。
“你这丫头还真是狠……”大汉吐出一口血沫来,“老子又不是地下城公民,别拿那套对付我!”
幸子举牌:待办公民按不稳定因素处理,罪加一等。
甘融表示明白,向前两步。
大汉大喊自己是异能者,莫挨老子!
咯咯咯……
角落里的生命树上,几个已经长出五官的果子发出了关节扭动的脆响
数十个兄弟乍然落地,随后极快地长出四肢,脖子一点点地、极其僵硬地转向她们。
大汉桀桀桀地笑出声来:“刚施展不开……如今,就是你们的死期,把你们伤着了,可要多担待——贱名1号到25号,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