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女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出。仔细来说,她现在心智不如一岁孩童。她甚至连什么叫不理解都不懂,全靠本能驱使在做事。
丝带触手垂落,在台子上落下一道一道水痕。她姣好面容下没有一点脑子。歌喉卡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吟唱。
池胥和子车奚上车。鹿车在灵力驱使下上天。夜烟不再煽动影子,池胥收回飞剑。
一时间无数的怪物蜂拥而至,挤到院子中。
车行驶渐高,到达院子里的怪物们攀登上木屋,很快叠高如建高山,用最后的躯干妄图碰触天空中的鹿车。
他们嘶吼,声音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求。黑暗生物对生命的渴求。
木屋被怪物的躯体吞噬,几乎只有零星的木杆能看出原本屋子形状。那伸出的怪物躯干像是一根旗帜杆。
子车奚很难形容这个场景。
奇诡、浩瀚、邪性。与怪物们相对,海女愈发美丽,愈发空灵,愈发拥有着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灵动。
人类能爱上海女,并非不能理解。
这是人类和正常妖魔世界很少见的场景。
夜烟终于有了共苦之人:“他记忆里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大海里也有这种情况,偶尔还会有鬼船被海鬼吞没。”
子车奚:“你下次学学,幻境升级一下。这么可塑的影子,你搭配上幻境都玩不出花来。”
夜烟:“?”是人话?哦,她不是人。是妖话?
男孩低头看着那些追不上自己的怪物,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力量”。原来只要足够强大,那些怪物不过如此。
他眼内的懵懂尚且还在,对破开结界的希望也升起一些些期望。他想,身边的一大一小或许是不一样的。
他低声喃喃着:“阿母,能一直变成成婚那天,能认出我的阿母吗?”
海女和海子,从来不是天生无智。一切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那是万般无奈,是世间万千悲剧之一。
鹿车向着大海,子车奚灵光一闪。
她在椅子上攀爬,往后对上木桶内的美丽海女。她伸出手,果决捏住了海女小嘴巴。
在场其他:“?”
吟唱暂停。海鬼们有的注意到天空,努力折返向大海追寻,更多的没什么智商,僵持在原地。
子车奚手里滑腻,感觉自己捏着的不是唇,而是海蜇。
捏着不太舒服,打滑。
“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子车奚矜持脆声询问当事怪的孩子,“喂,我用夹子夹住你娘亲的嘴行吗?”
男孩扭头呆滞,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真是……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