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达关上办公室的门,乘上直达私人车库的电梯。
今晚订了机票回首都,这个周末,打算带着威尔去找奶奶何女士。
他悠闲地哼着不成曲调的WaltzNo。2,从文件皮夹中取出车药匙,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
余光里突然闪过个黑影,吓得纪柏达尾音一飘,哽在嗓眼里不上不下。
顿时怒意上头,只是还没来得及发火,就看见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瘦小的男人佝偻着身体,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走来。
纪柏达瞬绷紧肌肉,浑身气势陡变,背靠车门,握住车内的高尔夫球杆。
“你谁?怎么进来的?”
蒋山噗通一下,直往地上跪,双手高高举起,像在演那什么谍战片。
“五爷,是我,我蒋山啊,求您给条活路吧,纪……纪纪明冉,对!是纪明冉,他要杀我!!”
蒋山声音颤抖,似乎是不敢将纪明冉的名字念出来,后面又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舌头打了几次摆,兀自大吼出来。
声音尖锐诡异,像个神经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车库空旷,刺耳的声音在通风管道之间荡来荡去,连墙壁渗出的水渍都跟着回声微微发颤,粘腻又阴郁。
纪柏达也认出来了,但蒋山引起了他严重的生理不适,这才短短几周时间,此人似乎更扭曲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蒋先生,有什么问题,你应该去找执法人员。”
“不不不不不不,五爷,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
纪柏达看着蒋山的状态直皱眉,再单独相处下去,他会更担心自己人身安全。
“纪明冉,我要杀他,我要杀了他,是他要杀我*”
蒋山还在碎碎念,零碎的动作不断。
纪柏达烦躁地扫视,糟心得连答应四哥的事都不想办了。
转眼却敏锐地看见蒋山手腕上新鲜的割痕,这样的角度,显然只能是自伤。
一个不怕死的人。
思虑几秒后,纪柏达转了转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在空气中勾出漂亮的金属色弧度。
“别怕,我保你,先去工作吧,会有机会的,充满希望,”像是察觉到话中的歧义,他补充道,“哦,是人生。”
——
早晨六点半,卧室白壁上的挂钟分针跳到数字6的上方,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纪明冉准时起床。
他看了眼身旁还在熟睡的贺琨,将软和的被子拉好,轻声离开房间。
在客卧的浴室洗漱完毕后,换上运动套装,准备出门晨跑。
兰临市气候宜人,夏日的早晨并不闷热,鸟鸣婉转,草木清香四溢,微凉的风吹拂在而过,十分惬意,旭日已经冉冉升起。
纪明冉看了看运动手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调动着呼吸的节拍,缓缓降低跑步的速度。
他走到一台自助售货柜前,从中取出瓶矿泉水,缓慢补充水份。
回公寓时,路过附近的手作咖啡厅时,纪明冉想了想,订了两杯。
电动牙刷嗡嗡作响,贺琨懒洋洋地依在洗漱台刷牙,右手拿着牙刷柄,左手滑动着手机,看着行业相关的时事资讯。
纪明冉今天去公司,他则是居家办公。
“贺琨,早餐。”
卧房门突然被推开,贺琨吓得把手机放下,端端正正地站在镜子前,干练严肃的模样。
这么多年到底是装成习惯了,虽掉过已经数不清次数的底,但这次贺琨也觉得有些许做作了。
他假装无事发生,再次拿起手机。
脚步声慢慢靠近,一双冷白色的结实小臂将贺琨纳入了怀中。
他先是闻到一阵沐浴露的味道,随后又泛上来烤吐司的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