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飞溅!
她维持着那个弓身捅刺的姿势,低着头,湿透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只有肩膀在剧烈地,无声地耸动。
插在木板上的刀柄,在她紧握的手中嗡嗡震颤。
徐莹像是被那声波震傻了,呆呆地看着那个被捅穿的录音机,又看看那个像雕像般凝固,浑身散发着死寂气息的陈雪。
她脸上的愤怒,惊恐,哀求。。
。所有表情都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和。。。
冰冷的恨意。
那恨意不是对着山本,不是对着我,是穿透了陈雪的身体,扎向了更深,更黑的虚无。
“虚无!”她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全是虚无!”
她猛地转身,不再看陈雪,不再看海,不再看那艘燃烧的破船,踉踉跄跄地就往码头里面走,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莹姐!”彪子想去扶她,被她一把甩开。
我站在原地,海风吹在湿透的身上,冷得刺骨。
看着插在木板上嗡嗡作响的刀,看着刀柄上陈雪那只还在微微颤抖,指节惨白的手,看着徐莹那决绝又空寂的背影。
怀里那枚冰冷的铜钥匙硌得肋骨生疼。
山本清。。。
老狗。。。
你他妈到底在哪?
海风像裹着冰渣子的破布,一下下抽在脸上。
我看着插在木板里嗡嗡抖的刀,陈雪那只手还死死攥着刀柄,指头尖白得吓人,指关节突出来,绷得紧紧的,好像一松手,连她自己也跟着碎了。
徐莹那背影,硬邦邦地往码头黑处走,一步一晃,丢了魂。
怀里那钥匙硌得我肋骨生疼,冰凉,贴着皮肉吸热气。
“雪。。。”彪子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想往前凑,脚抬起来又缩回去了。
陈雪那样子太吓人,低着头,湿头发糊了一脸,肩膀还在抖,不是哭的那种抖,是憋着股劲儿,随时要炸开。
“哇啊。。。!”电话里那死婴的哭声又他妈鬼叫起来!
刺得人脑仁疼!
陈雪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