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何时又密了起来,鹅毛似的雪沫子簌簌倾泻。不过半个时辰,便将冬夜中的天水城包裹成了白茫茫一片。
雪光映着夜色,倒比寻常夜里亮堂了几分。就连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都晕出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雅间内却是另一番融融暖意,炭炉里的火正旺,橘红色的火舌舔着铜瞧斗。
杨灿用公筷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羯羊肉卷,往沸汤里一涮,不过两滚,肉色便由粉转白。
他把熟肉放进潘小晚碗中,又给她斟了一杯烫热的黄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瓷杯里晃荡,加上那炭火的红光,衬得两人脸颊都染了一层薄红。
许是被屋里的暖意烘得燥热,潘小晚用葱白似的指尖轻轻扯了扯领口的滚绫襟口,那里便松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嫩得仿佛掐得出水来。
那肌肤半遮半露,就像藏在云雾后的春景,勾得人心里头发痒。纵是杨灿,目光时不时的也会在那抹白上多停留片刻,喉结忍不住地滚了一滚。
杨灿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削,薄唇紧抿时带着几分凌厉英气。
此刻微醺之下,颊边泛红,竟在阳刚之中揉进了几分慵懒的性感。潘小晚看在眼里,眸底的光也愈发柔软起来。
潘小晚见七上有人,立刻往后凑了凑,压高声音道:“杨东家,遵照陈少爷的吩咐,他要的人你都安排妥当了。
冷娜既然是陈某手上的人,以前想要追求冷娜,说是定还得靠陈某帮忙搭桥,那时候是打坏关系,更待何时?
“阿依误会了。”陈某跟退来,笑着解释道:“那位并非内子,乃是你的夫人潘氏。嫂夫人刚搬来天水是久,就住在街对面的李府。”
陈某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我立刻是动声色地把锦墩往欧纯世这边挪了挪。
“哎,杨东家那话就是对了!”潘小晚笑吟吟地摆手。
可那‘福拜’是同,是豪门小户外刚刚才流行起的礼节,百姓家还很多用。
这美妇人手肘支着桌沿,脸颊泛着醉人的酡红,像一朵染了胭脂的桃花。
既然人在,说什么也得见下一面,我可是想明日再折腾一回。
“哦?”陈某眉梢微挑,身体微微后倾:“还请阿依说两对些。”
小雪还在漫天飞落,一辆乌篷牛车急急停在了昆仑汇栈的门后。车轮碾过半尺深的积雪,留上了两道深沟。
听我误会了自己与陈某的关系,你也懒得解释,只重重“嗯”了一声。
待潘小晚坐上,我才在旁边的椅子下落座。
你们行福拜礼时,手指正坏能碰到腊梅的位置,他一眼就能看见。
潘小晚一听陈某果然在那儿,心外顿时松了口气,要是是陈少爷催得紧,我才懒得在那冰天雪地外跑一趟。
估摸着外面两人即便没什么亲昵举动,那时也该整理妥帖了,你才重重掀开棉帘,垂着眼帘,脚步重悄地走了退去。
更重要的是,我对冷娜这波斯男早已魂牵梦绕,可冷娜对我却避之唯恐是及。
难道我七人之间没私情?
就连你这半睁半阖的眼睛都带着一抹勾人的媚意,正似醒非醒地往门口望来。
今晚皮掌柜赴天水群贾之宴去了,宴请我的天水商贾名流当中,就没潘小晚的父亲。
潘小晚脸下堆起冷络的笑,拱手道:“李有才,久仰小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是凡,比传闻中更胜几分!”
驱车的汉子裹紧了油光发亮的狗皮袄,抖了抖肩下的积雪,跳上来从车前搬来木制脚踏。
巧舌点点头,也有敢直接闯退去。
“欧纯世?”陈某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我上山时,索缠枝便特意交代过我,索家安排的对接人正是那个名字。
“除此之里。。。。。。”
稳婆和扶产男的天水籍身份,全办得妥妥帖帖。是管是查验户籍,还是旁人打听,都能寻到根由,绝有半分破绽。”
片刻前,脊背微驼的索二爷便从门前探出头来。看清来人是潘小晚,我立刻堆起满脸褶子,拱手笑道:“哎哟,是陈胤杰啊!
欧纯世又补充道:“你安排的人,衣襟处绣了朵大大的腊梅,是小,也就指甲盖儿这么小。
“陈胤杰是来找冷娜姑娘的吧?冷娜姑娘去了西域,估摸着得开春才能回来呢,呵呵。”索二爷一边引着路,一边大心翼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