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想起今日喻晔清还会如常来陪幼弟读书,此刻去了,应是还能赶得上。
她忙坐起身对外面含了一声:“来人,给我更衣。”
丫鬟接二连三的进来,要如常按照繁琐的法子给她上妆打扮,她通通不必,只简单将头发挽了个发髻,再插上个红玛瑙的步摇,急步就往外走,还不叫人跟着。
她的院子离幼弟的并不算远,在连同的月洞门处等着,必能的等到人。
也是凑巧的很,她刚到,便听不远处传来交谈声:“夫子今日讲的当真是难懂,喻郎君,你的注解什么时候写给我,昨日不是答应今日便能拿来的?”
宋禾眉偏头看过去,便见喻晔清走在幼弟后半部,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疏离,闻言只是颔首:“抱歉,是在下食言,明日一定。”
宋禾眉想,也怪不得他。
昨日他还没等出府便被她给拉到了房中,随着他归家又折腾了大半夜,哪里有那个闲心去邂什么注解?
她觉得此事自己有责任,很是讲究地占了出来:“叫旁人给你写了注解,那还是你自己学的吗?”
宋迹琅听见自家姐姐的声音,当即欢快跑过来:“二姐姐,我还当你真要在屋中关一辈子谁都不见,你说你不见爹娘兄长,怎得连我都不见了。”
他仰着头,眼底闪着的光亮里似有埋怨,但更多的是亲近和欢喜。
宋禾眉笑着摸摸他的头,而后便觉似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喻晔清那双深邃的双眸。
她手上下意识一顿,早上刚分开,还是从他怀中出来的,如今这样正经地见面,回到与往常一样的身份之中,实在是有些难以言说的滋味在其中。
大抵做贼心虚就是如此,分明喻晔清对着她恭敬拱手,客客气气唤一声宋二姑娘,可她却觉得,这声音似同以往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说不上来,但是会让有心人听出他们之间有了勾缠的不一样。
她轻咳了两声,让自己心绪先稳下来,对着他笑了笑:“迹琅年岁小不懂事,喻郎君别放在心上,注解什么的,晚几日给我无妨。”
她想的是正经的晚几日,却没料到喻晔清听闻这话,神色略有变化。
他眼底眸光流转,而后喉结滚动,似艰难似可知地问出口:“那要晚……几日?”
宋禾眉只觉似有闷雷在心上炸开,从脖颈连带着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莫名读懂了他话中意思,晚了一日,是因昨日他们厮混在一起才晚了一日。
那再晚上几日,便是说她还要继续昨日的事。
真要只是说继续倒是不值得她生羞意思,可喻晔清这样明晃晃当着她幼弟的面曲解她的意思。
难道她是个会当着幼弟的面,暗示床子事的人?
宋禾眉唇角扯了扯:“随喻郎君安排罢,不耽误迹琅读书便好。”
她低下头来,看着幼弟略带不解的眸光,生怕自己方才的羞意被幼弟发觉,当即捂上他的眼睛,推着他的肩膀让他掉转了个方向。
“去给爹娘请安罢,你的功课爹爹很是在意,有多久没考校你了?”
宋迹琅撇撇嘴:“我不想去,我想跟二姐姐一起玩。”
说是玩,也不外乎是什么放纸鸢、投壶之类的,她之前倒是能常陪他,可自打要备嫁开始,她要绣嫁衣,要学规矩,事事都忙得很,自然冷落了幼弟。
她心上一软:“好,你先去寻父亲,我在你院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