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应惊讶地看了眼手机,这实在不像陆铭安会说出来的话。
自从22岁回到陆家后,他变得沉默而隐忍,毕竟年纪轻轻就要掌控庞大的商业帝国,他早已习惯了掩盖真实情绪,连媒体给他写的人物专访,用得最多的就是“神秘”“深藏不露”这样的字眼。
她没想到陆铭安会亲口说想她,好像就自从那个树荫下的吻之后,他们的关系又再亲密了一些。
挂掉电话的舒应想,为了他亲口说出的这一句想念,自己也许可以尝试着付出更多。
于是第二天,舒应早上就和方淮请好了一天假,然后向小冉交代好所有事宜,让她帮忙放烟雾弹,躲过可能闻风而至的媒体,独自开车前往S市。
算算时间,她要在晚上12点前赶回来,这样才不会影响第二天的拍摄。这里离陆铭安所在的S市的路程大概300多公里,开车需要三小时,她可以在中午前赶到,留给她和陆铭安独处的时间还能有几个小时。
舒应开车上了沿海公路时,想到小冉听到自己决定时震惊的眼神,也觉得这行为有些疯狂。
这不该是自己这个年纪做出的决定,太冲动,太恋爱脑,像十几岁迫切向恋人飞奔少女,不计成本,不讲回报,只要能和他见上一面,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广播电台里正在播放《少女的祈祷》,歌词她似乎听过很多遍,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打动她:
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再挤逼都不放开。
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令愉快旅程变悲哀。
连气两次绿灯都过渡了,与他再爱几公里。
当这盏灯转红便会别离,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舒应突然想起那年拉斯维加斯教堂里的神像,他们也曾在天父面前发誓,在那个时刻,他们是不是也有过一瞬间的祈望,希望能够相守终生。
她把车窗全部关上,海浪声和风声都散去,只有电台里的女声在耳边反复唱着:“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祈求沿途未变心,请给我护荫……”
车开到S市时已经快到中午,舒应下高速就给陆铭安打了个电话,结果并没有打通。
她觉得有些奇怪,陆铭安的电话很少会接不通,于是又给贺谦打了个电话。
贺谦接到电话,听到舒应已经到了S市显得有些惊讶,然后告诉她陆总不知道她今天会过来,现在他并不在公司,还说会想办法和陆总取得联系。
贺谦办事一向妥帖,他很快给了舒应一个酒店地址和房间号,说已经和前台交代过,让她直接领了房卡去陆铭安的酒店套房等他。
这也是原本陆铭安安排的计划,只是昨晚因为机场行程而取消了,所以贺谦在得知舒应还是赶来以后,马上和酒店方协调好,然后试图和陆铭安联系,告诉他这个消息。
舒应到达酒店套房时已经很疲惫,毕竟她这段时间马不停蹄地拍戏,开车过来S市的念头是今早突然冒出来的,她甚至什么行李都没收拾,背了个包直接跑了过来。
她坐在沙发上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这种疯狂的行为如果放上网,不知道会被骂上多少条,可她现在只有即将见面的紧张感,还有一点点甜蜜的期待。
她靠着沙发靠背,又给陆铭安打了个电话,结果还是无法接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电话都关掉了。
舒应抱着抱枕发了会儿呆,打开包里随时放着的剧本,对着通告单又看了一遍,看完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期间她的电话一次都没有响起,连贺谦也没有打来。
这时有人敲门,她马上站起身去开门,发现竟然是酒店的送餐服务,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连中饭都没吃。
这家酒店的餐食十分丰富,可舒应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多,如果自己要在12点前赶回去,算上中间的路程和堵车时间,留给和陆铭安相处的时间只剩不到5个小时。
她突然觉得有点烦躁,反复摆弄着手机,仍然没有接到来电,如果贺谦已经找到陆铭安,一定会和自己联系,难道是港口项目出了什么突发状况。
她这么想着,就觉得不该再打扰陆铭安的正事,又实在觉得有些累了,于是躺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