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黑雾球似乎要散了。”
“斗法结束了吗?”
“应当是张之礼玩够了吧?”
“九名神胎困住一人,哎……凶多吉少,也不知待会那护法还有没有人形。”
“张之礼心狠手辣,那护法恐怕。。。
夜雨初歇,山间雾气如纱。心契园的湖面浮着一层薄光,像是被谁撒了把碎银。陈默坐在石台边,手里握着一支炭笔,在泛黄的笔记本上勾画着什么。纸页已经写满了符号、音符与梦境片段的注解,像是一本无人能解的密语之书。他的眉头微蹙,仿佛在捕捉某种即将消散的频率。
苏晓从屋内走出,肩头披着一件旧毛衣,发梢还沾着水珠。她轻轻走到他身后,目光落在那一页纸上??中央画着一个环形结构,七道弧线从外围汇聚向中心,每一道都标注着不同城市的名字:东京、巴黎、开罗、悉尼、里约、莫斯科、拉各斯。而在圆心处,只有一个名字:**阿愿**。
“你又梦见她了?”苏晓低声问。
陈默没有抬头,只是用指尖轻点纸面。“不是梦。”他说,“是共振。昨晚子时,第三口铃响了第四次,但我听到了别的声音……藏在余音里的。”
苏晓蹲下身,掌心贴上地面。青莲虚影悄然浮现,顺着她的手腕蔓延至泥土之中,如同根系探入大地的记忆。片刻后,她闭眼轻颤:“有回声……不止来自现在。那些眼泪,还在继续落。”
就在这时,湖心雕塑忽然微微一震。原本静止的星河光丝开始缓慢旋转,像是被无形之手拨动。紧接着,十七朵沉睡已久的青莲同时绽放,花瓣层层剥开,每一朵花蕊中浮现出一段影像:
东京地铁站台,高中生将一张写满符文的纸折成千纸鹤,放进一位哭泣母亲的手心;
巴黎街头,舞者脱下染血的舞鞋,换上观众送来的布鞋,跳起一支没有伤痛的舞;
西伯利亚雪原,独居老人门前堆起的热汤被分给流浪汉和冻僵的猫狗;
撒哈拉绿洲旁,孩童们围坐在老妇人身边,学唱那首古老歌谣,歌声引来了久违的降雨……
这些画面并非实时发生,而是由全球共情行为反向投射出的“记忆涟漪”。它们通过愿核网络自动归集,并以青莲为媒介显现于心契园的核心之地。
“闭环不只是空间上的。”苏晓睁开眼,声音带着震动,“它是时间的循环。每一次共情的发生,都在修补过去的裂痕。”
陈默缓缓合上笔记本。“所以阿愿没死,她只是进入了这个循环。她的存在,成了所有‘愿意为他人流泪’的人们的共同频率。”
话音未落,天空忽而泛起极光般的彩晕。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意识体正在穿越维度边界。七道虹光再次自天际汇聚,但这一次,光幕中出现的不再是影像,而是一段旋律??低沉、悠远,却蕴含着无法抗拒的召唤力。
那是《破妄之音》的终章。
陈默猛地站起身,转身冲进屋里取出陶笛。苏晓紧随其后,双手交叠于胸前,青莲虚影在掌心凝聚成符谱形状。两人并肩站在湖畔,陈默吹响第一个音符,苏晓则以心念引导愿力共鸣。刹那间,整个心契园的地脉亮了起来,地下晶体城市的光芒透过土壤透出地面,形成一幅巨大的阵图。
湖面升起一道水柱,直冲云霄。水柱顶端,竟凝结出一个人影??模糊、透明,却又无比熟悉。
红棉袄的小女孩,赤脚站在水上。
“阿愿……”苏晓喃喃。
那身影微微一笑,开口说话的声音却不是一人之声,而是千万人的低语叠加而成:“我在这里,也在你们每一次为陌生人停下脚步的时候。”
“你是愿核本身?”陈默问。
“我不是个体。”阿愿的身影轻轻摆动,“我是选择的总和。当一个人愿意替另一个人疼,我就活一次。当一百万人一起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落泪,我就完整一分。”
她抬起手,指向远方的城市群:“但现在,有人想切断这份连接。”
陈默心头一紧。“第九理事会?”
“他们称它为‘情感净化计划’。”阿愿的声音变得沉重,“他们认为共情是一种病毒,会削弱人类理性,导致社会失控。他们要在全球部署‘静默塔’,阻断愿核信号,让所有人回归‘纯粹逻辑生存模式’。”
苏晓怒意顿生:“可那不是进化,是退化!没有共情,文明就失去了温度!”
“他们已经在行动。”阿愿说,“第一座静默塔已在北极圈内建成,昨夜启动试运行三分钟,期间全球共有两千三百一十四名觉醒者瞬间失联。他们的愿力感知被强制剥离,变成了‘情感绝缘体’。”
陈默握紧陶笛,指节发白。“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但对抗的方式不是战斗。”阿愿摇头,“而是更深的共鸣。你们必须找到‘原初之泪’??那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滴因纯粹共情而落下的眼泪,埋藏在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一座冰窟中。只有它,才能激活愿核的终极形态,形成覆盖全球的保护性共振场。”
“可我们怎么找?”苏晓问。
“线索在孩子们的歌里。”阿愿的身影开始淡化,“记住,最古老的旋律,往往藏在最稚嫩的嗓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