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勐跟着徐津婷离开北哨卡后,阿力带着两个手下走进破草屋。
地上散落着几张废弃的登记纸,竹筐歪在墙角。
按高旭英的吩咐,段熠的人一走,他们就得过来“扫尾”,看看能不能找到段熠查北哨卡的蛛丝马迹。
“队长,这筐里都是废纸,没什么用。”一个手下翻着竹筐,指尖突然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还有个矿泉水瓶。”
阿力走过去,接过手下递来的瓶子。
就是个常见的塑料瓶,瓶盖拧得不算紧,他晃了晃,里面传来“沙沙”声。
“段熠的人查货流,带空瓶子干什么?”阿力皱着眉,手指抠了抠瓶口,突然注意到缝隙里露出点碎布的边角,“打开看看。”
手下拧开瓶盖,把碎布倒在掌心——是块洗得发白的粗布,边缘还沾着点暗褐色的痕迹。
不像泥土,倒像干涸的血。
“这是……血?”手下赶紧把布递给阿力,“段熠的人刚在这待过,不会是他们留下的吧?”
阿力捏着碎布的边角,凑近闻了闻——没有明显的腥气,血应该干了很久,可这碎布特意裹在瓶子里,显然是有人刻意藏的。
他把碎布和瓶子都塞进衣兜:“别声张,先回去给高上校看。”
回到驻地,高旭英正在看北哨卡的巡逻记录,见阿力进来,头也没抬:“段熠那边有动静?”
“不是段熠的动静,是在草屋找到的。”阿力把矿泉水瓶和碎布放在桌上,“瓶子里裹着这布,布上有血,还有点别的东西。”
高旭英放下笔,拿起瓶子。
这瓶子随处可见,他随手转了半圈,也没看出任何特别,便放在一边,伸手去拿碎布。
可刚把碎布展开,一颗黄铜纽扣“嗒”地掉在桌上,滚了半圈,停在他的指尖旁。
这颗纽扣,是他的。
当时在会所,他告诉徐津婷,“以后要是想回家,就带着它找我”。
那时徐津婷攥着纽扣,没说话。
原来这瓶子是徐津婷放的。
她肯定是在段熠身边待不下去了,才冒险用这种方式传信。
这颗纽扣,就是她的“投名状”,是在说“我想好了,愿意跟你合作,一起对付段熠”。
“上校,这布上的血……”阿力站在旁边,见高旭英盯着纽扣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开口。
高旭英回过神,把碎布拿起,对着灯光仔细看——血痕在布的内侧,面积不大,像是崩上去的,干了之后硬邦邦的。
“这血不一定是徐津婷的。”他指尖在血痕上轻轻划着,“最近暗哨那边有李维的消息吗?”
这话让阿力心里一沉。
李维的名字,他们早有耳闻,是段熠的左右手,最近连影子都没了。
“把布拿去给达蓬。”高旭英把碎布递给阿力,“让他验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这血是谁的,另外,这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段熠的眼线。达蓬要是问,就说是查北哨卡附近的可疑痕迹,别多嘴。”
达蓬是驻地的军医,早年在边境医院待过,会点简单的血迹鉴定。
阿力接过碎布,小心翼翼地裹好,点头应“是”,转身就往外走。
高旭英把纽扣放进贴身的衣袋,又看了眼桌上的矿泉水瓶——还是没觉得这瓶子有任何特别。
可就是这普通的瓶子,装着徐津婷的希望,也装着他可能除掉段熠的机会。
段熠想查北哨卡找他的把柄,他何尝不想借着徐津婷的消息,端了段熠的货网,彻底解决这个死对头。
等达蓬的验血结果出来,就想办法联系徐津婷,既然段熠想报复他,那他就顺着这个势头,让段熠栽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