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冶话音落下后,空气中瞬间鸦雀无声。
王喜几人面上神色都有些怔愣,没了方才的生机,像是被冷水浇了的炭。
小白倒是面色如常,大抵因为他平常就是这副没有表情的表情。
半晌后,王喜试探性地笑声打破了沉默,“这玩笑话说的。”
一旁来人聪没有同王喜一道笑,只看着苏冶问道:“真是你?”
苏冶再次点头。
末了,来人聪什么都没说,只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进了屋子。
杨千见状,抬手拍了拍苏冶的肩,同小白跟着来人聪一起进去了。
“咱也进去吧,今儿晚上外头凉。”王喜对苏冶说道。
“好。”苏冶点头。
那晚上回去后,苏冶什么也没有说,王喜也没有问,诸事待她如往常,仿佛刚刚在院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上躺在榻上时,不知为何,苏冶在一片模糊的睡意里看到了一个人——小翠。
那个与她没有多少交集、仅仅见过一面的姑娘却在离开后不止一次出现在她梦里。
她又想到了来人聪,自从上次苏冶一番话骂醒了他,他便再也没有提过小翠,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他继续按照自己从前的模样活着,那封血书似乎也没有出现过。
她还想到了王喜、杨千,还有小白,他们似乎都有些改变,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她试图去想这些问题,却发现自己想不清楚,索性放弃,阖上眼,让意识跟着夜色一起沉了下去。
——
那日之后,如苏冶所料,村里众人怨声载道闹了几日后,便回到了正轨,服软接纳了这事,半月下来,一个个眼底的乌青越来越重,脚步也沉了些。
那晚后,来人聪似有意避着苏冶,不似从前,在路边看火,俩人偶尔有来有回说上几句,这些日子,除了些必要事情的交割,来人聪鲜少主动同苏冶说话。
俩人面上虽没闹出什么矛盾,周边的人多少也看得出些怪异。
孙满仓就问过一次来人聪——“你同那尊大佛有什么别扭?”
来人聪不耐烦甩开他,“干你的活吧,哪来那么多别扭,每日累得爷想死,没精气神说话罢了。”
孙满仓讪讪走开,也不好再问,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但不知怎的,几日后,这些人中传出了一个说法。
不少人说,他们多轮一班的事情,是苏冶找了曹经,她早些时候在曹经面前脱了衣裳,才能同钟应一般,给他们当管事,俩人早就滚一张床单上去了,过不了多久,要把赵玉芬踢出去,苏冶怕是要当老板娘。
王喜将这事情告诉了苏冶,苏冶却不以为意,前世,同期很多人在专业成绩竞争不过她的时候,便会用这种手段攻诘,她早就见识过了。
况且这次的谣言,遍地狗血中有一件事情说对了——他们多轮一班的事情确实是她的主意。
一开始,大都是私下的难听话,久而久之,这事被搬上了台面。
就在几日后的早上,河边闹了点事情。
起因是早上负责矿料筛分的刘老二挑拣的原料有些问题,苏冶复检的时候指着那堆矿渣道:
“这堆不行,粒度差得太大,重筛。”
刘老二听了这话却来了脾气,怒声道:“昨个晚上睡了屁大点觉,天刚亮就折腾人,这料子分得好好的,以往那天不是这样,你这娘儿门就是给爷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