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雪片一般薄透的晶莹鱼肉码在斗大的白玉鱼纹大盘中,盘子四周描绘的图案,正是银鲡鱼在翻涌波涛中游弋的场景。
小二又给诸人面前的碗碟换成和桌上鱼脍成套的餐具,换到云渝面前时,白尤眼眸一动,张了张嘴。
雅间之中谢期榕坐主位,左右两边是云渝和白尤,看到白尤神色异样,直言开口问道:“白大夫可是有事要说?”
“是有事情忘记说了。”白尤抬手,拦下云渝伸向鱼肉的筷子,“银鲡鱼性热,渝哥儿还是不吃为好。”
“为什么?”
云渝馋半天了,就要吃到嘴了,哪能听,但大夫的话再不想听还是要听听。
这回换白尤一脸疑惑了,“替你看诊的大夫,没给你说要忌口?”
彦博远蹙眉:“什么大夫?”
他想到云渝身体可能哪里不好,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紧张兮兮。
“孕期慎食寒凉之物。”白尤先解释了一番云渝不能吃的东西,最后才抛出结论,宣布道:“你怀孕了。”
“啊?”
“啊!”
两道惊呼同时回荡在雅间内,云渝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小腹,伸手要去摸,又觉得羞赧,缩了回去,小指蜷缩,不知所措一脸震惊,不敢信。
彦博远激动得浑身发颤,唇瓣如空中簌簌的树叶抖啊抖,想碰云渝又不敢,在他眼中云渝成了纸糊的娃娃,戳一下就要漏气流黄。
“你给他把个脉,你给他把个脉。”
“你都没给他把脉……”
彦博远露出痴态,叨叨来叨叨去,对于质疑他技术的话,白尤白大神医大度地原谅了彦博远这个新爹,知道这是不知道肚里有崽子呢。
惊疑、惶恐的目光紧紧锁住白尤的面庞,白尤的手搭在云渝的脉搏之上,不受影响,他的眉头一动的迹象,就把彦博远吓得夺命连环问,树头的麻雀都没他会叫唤。
那皱的哪是白尤的眉毛,那皱的是彦博远的小心脏。
白尤没好气道:“六个月了,没多大事,继续好吃好喝养着就行了。”
彦博远嘴上长炮仗,白尤嘴还没闭紧,他就咋呼。
“那你没事皱什么眉,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你放心大胆说,我扛得住。”
大有拍着胸脯显示自己的坚强。
白尤给了个看白痴的眼神,云渝看不得彦博远丢人的样,好笑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我是怀孕又不是得病,别急。”
“这怎么能不急!”
彦博远才像是那个肚子里揣崽子的人,云渝淡笑不语看着他,看得彦博远头脑清醒了,安生了,乖乖听白尤说话。
白尤起初以为云渝就一两个月的身子,他知道有些地方的风俗是三个月以前不能外说,不然惊了胎神,留不住。
哥儿不如姐儿显怀,同样的月份,姐儿的肚子会更大些,相对的,哥儿的怀相更稳些,不易流产,但没想到他也有看岔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