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迩胡乱穿上衣服,连御寒的围巾都来不及戴就冲下了楼,喊了辆车直奔医院。车上他就没忍住抽抽嗒嗒起来,可怕的想法在心中四起,他又惊又怒,紧紧捏住了拳头。
医院里,赵俞琛陷入了昏迷。
“身上都是些外伤,不严重,但有很严重的脑震荡。”医生取下口罩。
“脑震荡?!”夏迩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眼泪滚了出来。
“建议你们报警,一看就是……故意伤害。”医生叹了口气。
夏迩奔向病房里的赵俞琛,刚刚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身上却缠满了绷带,打着点滴。
哆嗦着嘴唇,夏迩浑身发着恶寒。
走近赵俞琛,他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紧闭的双眸,拧起的眉头,青紫的伤痕……每一处都刺痛着夏迩,眼泪无意识地淌下,
但这一次,他没有慌乱,平静地负完医药费后,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费小宝和陈峰他们赶到了医院。
“肯定是万水的人干的,给了钱却玩打击报复!”费小宝咬牙说。
陈峰捏起了拳头,“就知道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赵哥这回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别告诉刘叔,他才出院。”夏迩低声说,出门,他站在走廊上,冷白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垂首,静默,发着抖,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他举起电话,拨打了110。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
……
城市的另一边,张绮年手中的雪茄掉落,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什么?你喊人把那小子给打了?”
站在他面前的何初双臂抱胸,冷笑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你。”
张绮年期气极反笑,骂道:“何初,你以为这是哪儿?是哪个山沟沟里吗?上海到处都是摄像头,你他妈的把人打了,查到你是迟早的事!”
“查到的是我,和你没关系。”
“你怎么这么天真?”张绮年走向他,难以置信地问:“何初,你和我几十年的交情,这些都不是秘密,姓赵的小子才到我这儿讨薪,就被人在巷子里给揍了,是个人都会怀疑到我头上来,你的理智到底去哪儿了?!”
何初抬起眼眸,凝视张绮年,“你以为就你有脑子,我何初就是个跟着你混出头的人?我做了这个事,就叫他们查不到我头上来,查到你头上?证据呢?你混到今天,连这点‘诬陷’都摆不平吗?你到底在怕什么?哦,你不会是怕那个小孩对你生气吧?!”
“何初!”
“你那么大声音干嘛?!”何初不耐烦地怼回去,“张绮年,是你脑子有病,今天这个姓赵的敢威胁你,明天就有个姓陈的拿刀家在你脖子上!钱嘛,谁都想要,姓赵的那小子威胁你,你居然就给了!靠!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了,就给他们打开了一条口子,有些事情,做一次,就是一百次你明白吗?!”
“可在这件事上的确是我的过错,工人们等着钱过年,给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