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快就掰了一堆红薯杆,连夜看着变得稀疏的藤蔓犹疑的说道:“师父,我们是不是摘太多了?”
“不会,红薯叶太多不利于红薯生长,这样才好呢。”
听到言蹊这么说,连夜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红薯是什么?红色的参薯吗?
言蹊抱起红薯叶到凉亭坐下,将红薯杆的皮撕下。这是言蹊小时候最喜欢的活动,从叶子那头一折往下一拉一半的红薯杆皮就被顺畅的撕下来,青红色的外皮被撕下,露出青绿色的肉杆。
连夜也学着言蹊的样子,只是一开始总是掌握不好力度,慢慢的也得了趣,动作比言蹊还快。
“好了。”言蹊伸了个懒腰,将红薯杆送到小厨房。
言蹊的出现吓了厨娘一跳,忙接过言蹊怀中的红薯杆,询问要怎么做。
“这个我自己来做,你们帮我洗干净,烧个火就成。”
厨娘踌躇片刻,看言蹊不似假意推脱,这才安心的去做事。
清炒不适合用猪油,言蹊询问了厨娘清油的位置,取了一壶清油备用。
清炒红薯杆很快做好,言蹊将厨房让出来交还给厨娘,将红薯杆分成两份,一份让丫鬟送到后厅,一份就在他们自己院子里吃。
“好吃好吃!”
几个孩子对于这道菜喜欢的不得了,对于吃了半个月肉食的他们而言,这道清爽的红薯杆简直太美味了。
言蹊也吃的很开心,这个味道和小时候一样。
后厅,言母看着送来的菜眼眶一红,想到今日在崇德寺抽的签:暗箭藏形祸暗生,小人作祟扰安宁。生死劫临非小可,谨行避害待云晴。
“咦,这是蹊儿送来的?”言阙一踏进后厅就看到一道陌生的菜。
没有收到回应,言阙看向妻子发现她泪眼朦胧。
“这是怎么了?可是臭小子惹你生气了?”言阙绕过桌子走到妻子面前问道。
言母摇了摇头并未言语,将今日抽的签递给他。
言阙打开签文看了一遍,脸色微变。他猛地合上签文,手指微颤,心底发沉。
言阙看了眼惶惶不安的妻子,强自镇定:“放心吧,蹊儿如今在京城,我会看着他的。”
言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稍安:“说的也是。”
古府里秦如月倚靠在奶嬷嬷身上,目光哀凄的看着发狂的儿子。
“宗儿,就当娘求你,让你大哥给你请个太医看看吧。”
古承宗眼底一片猩红,披散的头发狰狞的面孔仿若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他恶狠狠的盯着他娘质问道:“你明知道他嫉恨我,你还让他给我请太医,你安的什么心?”
“我是你娘,我自然是想你能好。”
“能好?”古承宗疯癫大笑,“我好的很,我好的很!”
秦如月心痛的看着眼前癫狂的儿子,心中对于古修齐生出一丝怨怼,若非他总是纵着宗儿,也不会让他养成了这般肆意妄为逞凶斗狠的性子。
古承宗拖着跛脚挪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闷声痛哭。
奶嬷嬷拉住想要上前的秦如月,冲她摇了摇头,扶着她回了自己院子。
“嬷嬷,你说相公是真的对宗儿好吗?”
奶嬷嬷一把捂住秦如月的嘴,谨慎的去门口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后将门关上才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小心隔墙有耳啊。”
秦如月惨笑一声,短短几日曾经明媚的面容就变得黯淡无光。
“嬷嬷,我这一生就是一场笑话。”
“小姐,您不过才三十多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秦如月眼神空洞,表情木然,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滑落,直直坠向地面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