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将法,很老土的一种套路了,但正因为对那伽这种自视甚高的家伙颇有效果,才经久不衰。
那伽不由得笑出声,笑得肚子都痛,才松开了手,让玉珠得以呼吸。
那伽抹了抹笑出来的生理泪水:“好啊,那我就让你试试看吧。”
那伽眼神在笑,心底却是不屑:“反正你们人类,不过鼠辈之徒,脆弱至极。”
“我做死灵的日子已经比人类长了。”玉珠看着那伽,“而且,你也根本不了解人类。”
隔近了看,那伽才发觉玉珠的瞳孔不是黑色,而是深棕色,像森林里潮湿的树木。他想起过往那些神子的眼睛,有的深,有的浅,深深浅浅,现在一想,好像都不太一样。
那伽想:她凭什么说我不了解?他养北域这些人类已经几千年,没有妖能比他更懂。
珀拉是很愿意接这活的,当初看玉珠竟敢忤逆要挟神主,她就觉得十分不爽,如今神主亲自给她机会,自然十分乐意效劳。
临走前,玉珠还煞有介事地问那伽,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去凌迟还要准备什么,拿个盆接流出来的血吗?
那伽觉得自己再和玉珠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此人传染一身的傻气。
但其实连盆都不用拿,玉珠只是睡过去,遭受折磨的只是她的精神而已。
痛吗?答案是肯定的。
千刀万剐,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用刀细细割她的肉,剐她的骨。
疼也只能忍着,晕过去属于作弊,玉珠清醒地感受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痛感,到最后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珀拉看着幻境里的一切,眼底的残酷和冷漠化作更为激烈的折磨。
这就是惹恼神主的后果。
第一个月,玉珠无数次想过要是死掉就好了,但她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坚决不松口。
第二个月,玉珠的精神濒临崩溃,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第三个月,玉珠从脑海里唤醒塔兰西的记忆,她看见阿苏丽和阿雅,在午后恬静的阳光中低头织着什么东西。
玉珠记得,那是送给她的围巾。
阿苏丽说沙漠夜里很冷,不要着凉了。
帕陀端着一盘水果,经过镂空的户外连廊时,瞧见珀拉翘着腿,把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帕陀把盘子放在石桌上,珀拉伸手,不客气地摘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你说,死灵是更接近于妖精还是人类啊?”
“妖精吧。”帕陀认真地回答。
珀拉也立马点头:“我就说嘛,人类怎么可能能在我的幻境里面待这么久还不求饶!”
帕陀稍微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珀拉有些沮丧:“是不是我变弱了?帕陀,你说我是不是也得努努力,再往里面加上些别的?我听说有那种直接砍人脑袋的……”
“神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她出来?”帕陀没有回答珀拉的问题,又问起玉珠。
“没有啊。”珀拉摇摇头。
见帕陀还盯着自己,她吐吐舌头:“嘿嘿,其实有啦。神主说我什么时候玩高兴了,就放她出来。”
珀拉伸出手,朝着幻境里头看了一眼:“你看她好好的坐那里呢,真无聊,要不……诶?”
珀拉诡异地沉默了,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身影,嘴里念念有词:“疯子,她是不是疯了……”
帕陀问:“怎么了?”
珀拉用一副难以置信,仿佛看见鬼的表情说:“这个疯女人,她在我的幻境里面……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