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接过证词又仔细看了看,秀眉微皱,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屋中安静了片刻,宁画率先问道:“周光不会武功?”
冷黎看向她,有些冷幽默的说:“手脚还算麻利,否则也做不了行窃的勾当,但他不会武功,加上受了伤,要不然也不会和个外行一样被你故意放在墙根底下的瓷罐所暴露了行动。”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讽刺她把瓷罐放墙底下的防范措施是一件很降智过家家的事情,即使他脸上眼里包括声音语气中都没有这种令人反感的情绪。
宁画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我那是用来防小偷的。如果真的是什么高手要来杀我,我家就算是铜墙铁壁也防不住。”
冷黎不置可否。
其实知道像在墙角底下放点儿陷阱这种做法已经很不错了,很多人连防范意识都没有。
想到那天自己还以为遇上了什么高手,宁画有些无语。
周光但凡会点儿武功也不会这么狼狈的被抓,想想这家伙也挺悲催的。又是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又是逃跑被刺伤,又是翻墙摔倒的。最后甚至还是被她吓得自首的。
当然最不幸的,是在某些不为人知的推动下,他真的成了一个‘杀人犯’。
任心放下供纸,神色凝重到如同乌云压阵,很是难看。
“按照周光的供词,如果他所说一字不假。那就意味着一天夜里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护城卫,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不说,我到今天都没有收到有护城卫失踪的消息。
“并且杀害孙望的真凶不是他,那就说明在周光之后还有一个人进了孙家,并杀死了孙望。三个犯人,现在只抓住了一个。更别说还有其他多到快要数不过来的疑点了。”
冷黎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宁画适时问道:“什么疑点?”
她双手交叉在桌子上撑住下巴,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深邃透亮。
“那个自称叫王散的,就不说了,从头到尾都有问题。”
“周光说手中拿着用来挟持宁画的那把刀是当时那名被他杀死的护城卫的。但昨日冯统领并没有和我说这件事,他只是和我说周光腰间的刀伤就是他自己手中的那把尖刀所致。”
护城卫的兵器都是统一样式制作,老练的士兵第一眼就能认出是不是自己人的刀。
宁画目光一闪,很快想明白:“当时那名护城卫拿的刀不是统一配置的?”
因为有周光身上的伤口作证,他说的话不是假话,那问题就出在那名护城卫身上了。
冷黎皱眉说道:“要么刀有问题,要么,那个护城卫有问题。”
任心笑了声,倾向于刀有问题:“竟然已经冒充护城卫了,又何必在佩刀上故意留下把柄?”
宁画随口说了几个假设:“也许是故意的,就为了让我们发现他是个假护城卫;也许护城卫的确是假的,但他没想到刀也是假的;也许刀没问题,护城卫也没问题,就是周光在胡说?”
听着她噼里啪啦像背贯口一样说了一通的任心:“……”
很好,已经头大了。
宁画接着提醒道:“还有孙家也有问题,那个叫王散的说已经打理好了一切,那孙家内部肯定有内应。这样一算,就是四个犯人,三个还没有抓捕归案。”
任心皮笑肉不笑:“宁画师算术学得真好。”
宁画礼貌微笑,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
任心按了按太阳穴,头疼的说:“冷黎,这件事情交给你去调查,有什么事随时禀报。”
说完,就打算打发他走。
冷黎站着没动,平静的说道:“城主,卑职还有事要禀报。”
任心蹙眉,警惕的问:“还有什么事?”
一大清早的,她已经忙的和拉磨的驴一样了,还能不能让她安生一会儿?
冷黎躬身低头,恭敬的说:“孙望的家眷今早便等在论判堂中,请求将杀害孙望的凶手绳之以法,以正视听。卑职不敢擅作主张,特来启禀城主。”
孙家收到消息还真是快,想到好友孙露,任心叹了口气,说道:“你去告诉孙夫人还有孙小姐,周光不是真凶,请他们稍安勿躁,护城卫一定会尽快抓到真凶的。”
冷黎态度更恭敬了些:“这些话可能要劳烦城主亲自告诉孙夫人和孙小姐了。卑职走之前告诉过她们要来启禀城主,现在她们怕是等不及,已经找到城主府了。”
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