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斐住的西厢房外,两道人影鬼鬼祟祟地靠近。
“我们这样听墙根是不是不太好?”
陆太锋一把捂住昭柔的小脸:“来都来了。”
昭柔摇了摇头,陆太锋放下手,她又压低了声音问:“会不会被砍头?”
“不会,这里又不是枫京,再说我们都是一番苦心。”
两人虽然有点怕,但还是胆大地靠近了墙根。不动了。
屋内,段书斐冷眼瞧了瞧窗外,随即扔给那侍女一条帕子:“把脸遮起来。”
陆太锋和昭柔瞬时睁大了眼。
过了一会儿,段书斐又道:“脱。”
接下来一片死寂。除了屋内隐约的窸窣声,透着莫名的压力。
就在两人快要守不住自己的眼珠子时,声音犹如炸雷般在两人头顶响起:“都进行到这一步了,还不滚,是打算听完吗?”
陆太锋携着昭柔,可谓屁滚尿流。
段书斐撑着窗户,没回头:“滚出去。”
侍女本来强忍着泪水,听到此话如蒙大赦,匆忙抱起脱了一半的衣物,也是落荒而逃。
一阵“哗啦”,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他真的很想杀人,尤其是那两个不识趣的。
他原本是不惧做孤家寡人的。
一个乡野村妇,得他青眼却不知感激,折磨得他这般难堪;偏偏她还觉得她独一无二,无可替代。这孤家寡人的日子一时一刻都觉得难熬。
张海蟾曾隐约提议,找人泄了火,自然也就没那么大的火气了,心情只怕也舒畅一些;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可万一她还活着呢?万一她又回来了呢?
他怎么跟她交代?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仍在痴心妄想,却不敢明言,便纷纷往他身边送女人?
段书斐闭了闭眼,自己千里迢迢来到江州,等着他的就是这?
次日,陆太锋跟昭柔两口子战战兢兢地过来请安,顺便打探一下这位祖宗什么时候回枫京。
段书斐长腿架在案上,侧头,毫无情绪地看着两个装孙子的。
“二……陛下,昨晚您睡得还好吧?今儿个有什么安排呀?”
段书斐十指交叉:“不好。你们府上就是这么伺候人的?”
昭柔跟陆太锋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不可思议”“疯了”“变了”等意思。
“今晚换个人,要是还不能叫我满意,你们两口子也不必来见我了——我出去走走,午时回。”
昭柔目送他背影离去,半晌才道:“他这是要长住啊——我们上哪去搞那么多跟崔丫头长得像的人?”
“是啊,这不是刁难人吗?”
“他还是我二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