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纪以后陈父送他上学堂,这孩子学习不怎么样,却能在合唱队里混上领唱。
这下陈府就更吵了:唱歌不需要一唱一和。通常到深夜,还能听到小少爷咿咿呀呀的歌声。
没人管——陈父总出差,回来的时候少。小少爷生日自己过,母亲忌日也自己过。
深更半夜听到小少爷歌声,来往打更的也会驻足,他唱的的确不错,却让人能从那声音里听出寂寞的意味来。
但陈默很有钱。钱是人与人之间的一道隔阂,哪怕知道这孩子自小独自一人长大,也没有人愿意与他共感。
陈默十七岁的时候,夜里的歌声戛然而止。
年关,他父亲回府,带回来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少年。
父亲告诉他,这是他哥哥。
巧舌如簧如陈默,那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好像知道父亲为什么总不在家了。
陈响的母亲是父亲做外贸时的助手,他们在工作中生情,有了陈响时为时已晚。
陈升不得不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家庭,陈响的母亲十分崩溃,她试图离开陈升,却舍不得失去这个孩子。
那个年代,没有父亲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为了不破坏陈父的家庭,那个女人没有吵着闹着要回陈府,而是决定在一个远离原配的地方生活下来。
父亲很喜欢那个女人。小少爷的生日与母亲的忌日,父亲都在那里。
陈默十七岁,陈响失去母亲,两个人都被父亲告知真相,陈响回到陈府。
陈默自然很讨厌陈响,他为此做了许多蠢事,他将他的茶杯打翻,因为与陈响吵架搞砸了有许多客人来做客的元旦宴会,又在母亲的忌日醉酒,被父亲跪了一夜祠堂,在黎明时发起烧来。
他好像一直在惹麻烦,小少爷的民心松动了,原先佣人们对他的包容和可怜,在看到英俊得体的大少爷后日渐式微。
陈响很优秀,他不与他对着干。待人也好,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
陈默就这样变成这个家里的一个异类。
陈默十八岁,父亲不在家,他在外面不知道喝了什么酒,然后在母亲碑前唱了一夜的歌。
日出,天色灰白。小少爷在回房的路上顺便投了湖。
湖水冰冷。
他被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陈响救起来了。
“陈响约莫比陈默大个一两岁,在这方面想通得更快些。”
男人的话音一顿:“……阿生,我们到了。”
谢林川停下车,木生这才回神,扭头看了眼窗外。
*
这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地方。木生愣了愣,听到男人把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谢林川覆过来亲他,木生的睫毛颤了颤,主动仰起头来。
没有想到今晚不回临川。木生被人抱在腿上亲了会儿,他穿谢林川的衣服本就大,更经不起这么折腾,白皙的肩头从领口露出来,谢林川松开他的唇,俯身用鼻尖蹭来凌乱的发丝,咬上去。
这回是结结实实咬了一口,木生半边身子都麻了。他哼了一声,耳根热得发烫,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整个人很轻地发着抖,颈边的人笑了,吐息舒缓地沿着肩颈向上。
白泽情动时,整辆车里都是他身上的香气。
连绵不断的轻吻停在他下巴的位置。白泽眼神慌张地垂下,和谢林川对视。
后者仰起头,吻他挡在唇前的手背。
木生哆嗦了一下,把手放下来,和他接吻。
男人吻的很重,他的手紧紧握着白泽的腰,只要木生有一点逃离的想法,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抱回来。
木生起初还在疑惑,后来很快没力了,谢林川松开他的一瞬间,他整个人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谢林川没接着讲陈家的往事。他出奇的沉默,胳膊收得很紧,几乎是将木生嵌在怀里。
感到怀里的人缓过神,仰起头吻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