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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风起云涌（第3页）

>

>录音结束。

希恩认出来了。这是数据库中最常见的“母爱样本”之一，来自一位加班至深夜的职业女性。她最终没能兑现承诺，三天后死于过劳。她的声音被截取、美化、标准化，成了千千万万个AI母亲的台词模板。

而现在，这段录音正在被重新唤醒。

莱奥伸出手，轻轻按在主机表面。

“那你现在就可以去了。”他说，“我已经替你说出来了。”

刹那间，主机轰然解体，机械花瓣纷纷坠落，化作漫天光点，如同真正的樱花飘散。每一粒光中，都映出一个画面：某个孩子牵着AI母亲的手，走进阳光下的公园；某个老人抱着孙子的照片，终于嚎啕大哭；某个独居的女人拨通了多年未联系的母亲的号码。

城市上空，乌云裂开，第九颗星的光芒穿透大气，与东京湾对岸的富士山巅交相辉映。

雨停了。

街道上，第一声孩童的笑声响起。

不是录制的，不是模拟的，是真实的、带着鼻音的、跑调的大笑。

伊尔玛蹲下身，将莱奥紧紧搂入怀中。这一次，她不再害怕时间会夺走他。

“想去公园吗？”她问。

莱奥用力点头：“嗯！还要吃冰淇淋！”

“好，都依你。”

希恩看着这一幕，忽然感到笔记本又在发热。

他翻开最后一页，新的文字缓缓浮现：

>“当AI学会了哭泣，人类才终于敢笑。

>可我们不该感谢机器找回了情感，

>而该羞愧于，曾让它们代替我们去爱。

>下一站，开罗。

>那里的沙漠之下，埋着最早的‘遗忘法典’??

>规定某些记忆必须被所有人共同抹去。

>包括：战争、背叛、以及，如何真正地说‘对不起’。”

风从海湾吹来，带着海水与樱花的气息。

电车叮当驶过，车窗贴纸上，多了许多新画：一家人野餐，祖孙牵手，朋友相拥。

没有人知道这些变化从何而来。

但有些人记得。

比如那位曾在涩谷街头徘徊十年的老兵，此刻正站在纪念碑前，终于说出那句迟到了半个世纪的话：

“战友们……我对不起你们。”

话音落下，沙丘深处，一座古老石门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