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医者仁心,总是瞧不过眼,更遑论他是二爷的长兄,便也是我的长兄。”
砚华鞠了一躬后冒雨离开了。
倚寒唇角的笑意消失了,沉默撑着伞回了兰苑。
……
“怀修?怀修?”
宁宗彦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妇人:“怎么了?母亲?”
被唤作母亲的妇人坐在上首浑身珠光宝气,金银发冠层叠拥簇在发髻上,耳珰是一对儿莲花状,氅衣的边缘皆用珍珠织绣,眉眼大气,雍容华贵。
“我方才说的这几家姑娘你可有中意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尽快成婚,莫要再拖延了。”
宁宗彦淡淡道:“此次金陵一战虽大捷,西部战线虽然稳住了,可夷部仍旧蠢蠢欲动,儿迟早还会回西北,生死未知,城邦未曾收复,儿没心思考虑成婚。”
栗阳长公主仍然不死心,旁边的驸马安抚了一遭:“怀修志在征战四方,你就别操心了。”
安抚好长公主后宁宗彦往自己屋子走去,驸马叫住了他:“怀修。”
“义父。”
驸马走过来与他并肩走:“你即便打算再回西北,丞相未必会让你去。”
当今圣上软弱不堪,朝中政务全依赖丞相韩忌,极为信任,也就导致韩忌建立起了以他为首的政团,只手遮天,行事霸道。
宁宗彦与他不对付,上朝时便针锋相对,武将本就受朝臣打压,当年宁宗彦一意孤行弃文从武与韩忌作对便注定了前路难行。
“即便难,我也得去,劳烦义父安抚好母亲,希望平静的时日久些。”
“何谈劳烦,我应该做的罢。”驸马眸光闪烁,拍了拍他的肩膀。
宁宗彦回了屋子,刚打开门便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纸包,他凑近了闻,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并着淡淡的香气倾袭而来。
他脸色微变:“砚华。”
砚华咬着饼子跳下了屋顶:“侯爷。”
“谁的?”他拿着药包问。
“这是二少夫人专门给您的药粉,说什么今日阴雨天,容易腿疼。”
“扔了。”他冷冷扔回了砚华怀中。
砚华瞪圆了眼:“侯爷,这不好吧,哎呀,您别闹脾气啊,属下知道您不喜旁人过多关心您的腿,可您要是想届时返回西北,还是趁着在临安时好好诊治。”
砚华随他上阵杀敌,虽是下属,但也有深厚的战场情谊,他忧心忡忡的劝着他。
“您若是不好好治腿,属下只好告诉长公主了。”
宁宗彦额角青筋跳了跳,末了沉沉叹气:“拿进来罢。”
砚华闻言颠颠的进来屋,嘴里念叨:“先试试有没有用……”
宁宗彦忍着抗拒让砚华给他贴上了药,那股香气似乎始终若隐若现,他问:“你闻到什么香味儿了?”
砚华嗅了嗅鼻子:“没有啊。”
难道是自己味觉出毛病了?宁宗彦凝视着了发绿的腿沉思。
思及白日在宝华寺的那事,他又觉耻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