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宗彦顿步,拧眉看着她。
“这是做什么?”
杨嬷嬷笑得谄媚:“夫人叫少夫人去说话。”
偏生倚寒还一身反骨:“怎么,觉得这事见不得人不敢直说?”
宁宗彦眸色沉沉,几乎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听这语气,她不愿?
她不愿与宁宗元。
宁宗彦琢磨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可这事他没立场管,与裴氏有关,与二弟有关,与三房有关,与她有关,就是与自己无关。
不,其实可以有关。
他心里冒出个念头,疯了似的增长。
倚寒甩袖离开后,宁宗彦驻足几息,忽而抬步往老夫人那儿去。
……
“你愿意兼祧?”老夫人诧异的看着自己的长孙。
少年成名的凌霄侯,如今已然积威甚重,连她也猜不透其心思。
对上老夫人探究的视线,宁宗彦淡淡道:“孙儿先前以为祖母的意思是叫我在衡之在世时留血脉,如今既非那般,孙儿便觉得有些愧疚,误会了祖母的意思,何况我才是衡之的亲兄长,我的血脉就是衡之的血脉。”
殷老夫人了然:“怪我当时没说清楚。”长孙考虑不无道理,生前确实不好顶着名头成事。
“既如此,那便去与大夫人说明白罢。”
裴氏听闻此事当然是又惊又喜,反而是崔夫人,有些没好气。
“母亲,这是用不上我了?”宁宗元颇有些失落的问。
薛氏松了口气,崔氏不耐道:“问什么废话,有你长兄,人家还瞧得上咱。”
裴氏去了兰苑一遭,告知了倚寒此事。
倚寒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宁宗彦无比厌恶自己,怎么可能答应兼祧,与自己……做那事。
更何况对她来说,因着三年前那事,宁宗彦叫她更隔应,虽说她现在早就不喜爱他了,但二人关系势如水火,她也觉得隔应的慌。
裴氏看着她:“此事由不得你,你若是乖乖的,崔长富便可无事返回庐州。”
倚寒怨愤地瞪着她,裴氏却不在乎道:“你没做过母亲,体谅不了一个失去儿子母亲的心思,等你以后就明白了,听话。”
“冯府不要你,你一个女子,无安生身立明之本,这儿便是你的家。”
夜晚,兰苑未点灯,倚寒静静地坐着,手心捏紧了锐利的簪子。
杨嬷嬷在门外候着。
亥时左右,院门出现一道高大的人影,缓缓踱步入院中。
杨嬷嬷福了福身,给他开了门。
宁宗彦入了屋,虽未点灯,但他夜视极好,一眼瞧见了坐在桌案边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