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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第2页）

其余宗派也纷纷下达且战且退的命令，慢慢开始向秘境出口所在地退去。

面尾穷追不舍，仅仅一个时辰，四万面尾已被斩杀的仅剩下两千多，弟子的伤亡却仅有一百。

远远望去，这片看不到尽头的荒野河滩上，遍地伏尸，四处都是尚未熄灭的火，灼着浓稠又污浊的血肉，杀戮将沙石染作深褐，随着水流缓慢流淌去远方。

“呃——”

那杏黄衣袂散在风里，红线一根根崩断，银铃不再响动，商杏如同折断脆弱羽翼的黄鹂终承不住暴雨狂风，坠下高台。

“商杏！！！”

战场范围太大了，五人相隔的距离，谁也来不及去救她，却见商杏猛地甩出红线，紧紧攀住石柱的边缘，荡在半空，她手中红线法宝霎时崩裂，重回系回发间。

商杏神识在纳戒崩溃翻找着，所有可以补充灵力的丹药全在方才为了稳固阵法时耗尽了，现在的她灵力早已被阵法榨干，体力也到了极点，石柱边缘的山体还在崩塌，坠下去时迟早的事情。

她费力抬头往上看，想要爬回高处至少还有百米的距离，她坠下去，却只有五十米不到。她的身下，面尾团团围住了这根擎天柱，只待商杏力竭坠落。

洛清辞已然半跪在地，面色白的不正常，紧紧握着斩霜才没有倒下，他抬眼看了看还未能完全撤离的众弟子，又看了看远在千里之外挣扎求生的商杏，做出决定。

“不能再添伤亡了，只能这样了。”

穆尧似有所感，将目光投向洛清辞所在的方向，惊的原本濒临失去意识的他猛地惊醒过来，竭力嘶吼出声：“你疯了，停下！”

洛清辞并未理会，将一张符纸贴在自己身上，身形只一瞬便消失在高台之上，徒留斩霜立于原地，代替洛清辞撑着东方的阵台。

“洛清辞！”

陆吾和念无缘也是惊惧不已。洛清辞的做法和赌命毫无区别，一旦阵法破碎，他受到的反噬几乎是他们三人十倍不止。简直是疯子行径。

“洛清辞！！！”

陆吾说罢就要跳下高台，却被几颗佛珠困在原地，与几人的狼狈相比，念无缘仍有余力，若不是他袈裟破碎，倒真觉得他什么事都没有了。

“陆施主，相信他！”

洛清辞几乎是在转瞬之间来到商杏所站的擎天柱之上，青色灵力化作丝线缠住商杏的手臂，将她拉了上来。

商杏死里逃生般紧紧扯着洛清辞的手臂，身子因脱离和恐惧抖如筛糠，却朝着洛清辞露出一个会心的笑，虚弱至极。

“谢谢……”

“阵还不能破，弟子们早已无力再战了，你替我守住东方位！”

商杏甚至没能做出反应，口中就被洛清辞塞入一颗回灵丹，一道符箓被贴到了身上，她只看着自己离洛清辞越来越远，直到洛清辞成了远处的一个青色小点，她仍旧恍惚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千里传送符，以及身旁嗡鸣不止的斩霜。

这时包括商杏在内的四人才得知洛清辞的打算，他以身换商杏，替她镇守阵眼。

商杏不敢耽搁，忙将灵力注入斩霜，稳住了大阵东方的缺口。

“洛清辞！”穆尧快要疯了，原本就要崩溃的理智几乎全部崩断。

【我守得住。】

他听风告诉他。

洛清辞说，他守得住。

洛清辞双手快速结印，青色阵盘于脚下生成，缓缓升入高空，汇成一道青芒，只入苍穹。就见青色结界如同一层薄薄的青叶覆在血色大阵之上。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