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么……流鼻血了,快擦擦。”谢筠熙从怀里掏出那块常用的方帊,上面绣着一只她亲自缝上去的小三花。
!李时丰本来正烧得如火如荼,被谢筠熙一提醒,才注意到自己鼻间那股热流,难得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他原本想要下意识接过谢筠熙递来的那块方帊,却一眼瞧见了上面精美的刺绣,于是伸手推开谢筠熙的手,自己拿袖子擦去鼻血,之后便和谢筠熙迅速拉开了一段距离。
“谢今安,你,别过来。”李时丰一边捂住鼻子,一边警告着谢筠熙。
完了,好像色诱没有成功,反而起了反效果,不妙啊……
谢筠熙心下一惊,顿时有些紧张:“大人,小女子的错,是小女子唐突了。”
李时丰见她又变回这套没什么波动的说辞,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是我本官疯了还是她疯了,失落是如何得来的!
李时丰此刻开始怀疑自我:“不是你的错,本官也没有想到。”
谢筠熙这才开朗起来,正要继续凑近李时丰,却再一次遭到了拒绝。
“别动,对,就在那。”李时丰有些失色,只是一味地指着谢筠熙让她待在原地。
见她停下脚步,李时丰这才送了一口气,又挂上他那矜持的模样,正眼瞧向围墙缝隙内:“我们该走了,花昀应当是回不来了,先回大理寺商议对策。”
“嗯……大人,我还有一事不明白。”谢筠熙拿手指支住下巴。
“你问。”
“这两个人,为什么非得在镇北府说话。”
李时丰方才还混沌的大脑突然清醒过来:“不好。”
谢筠熙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她敏锐地听到了树叶落下的“扑簌簌”之音,立刻警觉起来。
“花昀,你早就发现我们了。”
李时丰抬起头来,坐在围墙上的花昀豪迈地将一条腿翘到砖瓦之上,拿着一根小树枝指向蹲在墙根的二人。
李时丰先一步起身,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一步,就要将虎口靠向刀柄。
“老大,别紧张嘛,跟属下做个戏好不好。”
这个状态的花昀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清秀的面庞勾着笑,竟让谢筠熙感到了一丝邪魅,她几乎有些不敢确定这是几天前她见过的花昀。
“什么?”李时丰依旧没有松开握住刀柄的手。
“老大,放心,属下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景王的,只是需要老大配合一下。”花昀嘻嘻笑着,将手里的小树枝冲着李时丰一弹,虽然他早有准备立刻往后退了半步,那小树枝却直直插进土里三分,其力道之大,足见此人功力深厚,非等闲之辈。
花昀在大理寺的时候果真有隐藏实力的嫌疑,难怪当时我跑这么快他还能追上我!
谢筠熙顿时反应过来,也警惕地起身后退了半步,三人对峙着,空气沉默了一瞬。
“很简单,老大和属下打一架,挂彩就行。”花昀晃着手里的树叶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时的谢筠熙忽然注意到了一丝异样:这熟练的翻墙爬墙本领,同蕙兰之前描述的倒是相似,只是身形这一块对不上……赵璟曜刚才又说秋芸背叛了他们,莫非花昀……本就和秋芸相识,甚至是那个所谓的组织一手培养起来的?!!
一些事情逐渐对应起来,可谢筠熙隐隐觉得,这底下还藏着更深的因果,只是现在的情形,显然不方便太多过问。
想这些的时候,那厢已经陷入了苦斗,刀光剑影之间,二人都已挂了彩,谢筠熙分明就看出了二人都在互相放水,也不知究竟谁更强一些。
花昀的身形和剑法更为灵巧一些,缠斗对他来说似乎是拿手好戏,而李时丰则干脆利落,每一刀下去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招招式式尽显锋芒。
旁观的谢筠熙甚至有点想来把瓜子磕一磕,奈何还有景王这个不定因素,搅得她只能一遍又一遍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敢马虎。
终于结束了打斗,谢筠熙见花昀再次跳上墙头忙趁着他要离开的后一秒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花昀,你究竟是不是我们的敌人?”
谁知花昀擦去嘴角的血迹,用一种近乎轻松的语气说:“至少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时常来找麻烦。”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不远处,谢筠熙眺望了半天,这才听到李时丰传来的声音:“好看吗?一条绳上的蚱蜢?”
“不好看不好看,大人您还好吧,我看您都流血了。”谢筠熙立刻收回目光,回到李时丰的身边嘘寒问暖。
“先回去吧。”李时丰不动声色地缠上了谢筠熙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