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许这不是入侵,是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全球广播:“各位,无论你们是谁,无论你们来自何时何地??请听我说。
我们不是要唤醒你们战斗,而是邀请你们对话。
如果你记得痛苦,请让我们分担;如果你曾被遗忘,请让我们铭记。
我们不要征服过去,只想与你们和解。”
说完,我将手按在问树终端上,主动敞开自己的意识场,任由所有记忆奔涌而出:母亲临终的呼吸、陈砚笔记本上的最后一行字、聋哑老师画中的小男孩、军歌里的风雪声……
一秒,两秒……
万籁俱寂。
忽然,那股庞然意识波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触动。
紧接着,它开始缓缓降低频率,不再是压迫性的冲击,而是一种深沉的共鸣,如同母亲拍打婴儿入睡的节奏。
光幕中的小梅睁开了眼。
她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宁静。
“它不是敌人。”
她通过心灵链接传来声音,“它是地球的记忆本身??比人类早诞生数十亿年的‘原初倾听者’。
它一直在等,等我们学会用平等的姿态对话,而不是索取或控制。”
我热泪盈眶。
三天后,小梅归来。
她瘦了许多,眼神却清澈如泉。
她带回一块石板,上面浮现出一行新字,非人力所刻,似自然生成:
>**“听见即存在,共鸣即永恒。”
**
半年后,初葬之地被列为全球共听圣地,禁止任何形式的技术干预,仅允许守碑人每年春分举行一次静默仪式。
而“倾听容器”
计划正式升级为“共感公民”
制度,凡年满十八岁者,均可申请参与为期七日的深度共联体验,前提仍是遵守“伦理三原则”
。
十年后的某一天,我带着一个六岁女孩来到回声祠。
她是陈砚的外甥女,天生承音体质。
“舅舅的故事是真的吗?”
她仰头问我,“真的有人能听见死去的人?”
我蹲下身,将一枚小小的共鸣石放入她掌心:“不是听见死者,而是听见爱。
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就没人真正离开。”
她握紧石头,忽然笑了:“那我以后也要当倾听容器!”
我望向祠堂上方的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洒落,照在新立的碑林上。
三百二十六个名字静静伫立,其中一块还空着。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的名字也会刻上去。
但此刻,风正轻轻吹过紫晕花海,传来一阵细微的哼唱??
那是千万人的声音,汇成一首没有终点的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