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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生辰日秒变忌日(第1页)

二福一听“赤身裸体”四个字魂都飞了,扑上前全力拉住温谨的手臂,“公子!您身上有伤,万万不能动气啊!”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千算万算,独独没算到这帮纨绔竟敢如此肆无忌惮!连老爷首辅的威势都压不住他们,竟将这桩这桩足以要了公子性命的丑事,当众掀开!温府上下早已对此事讳莫如深,老爷更是下了死命令,谁敢提及便是死路一条。他原以为这丑事已被彻底埋葬,公子此生都不会知晓。可眼下,被人生生从淤泥里挖出来,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温谨一把甩开二福,动作间猛地扯到右臂伤处,剧痛令他眼前一黑,龇牙怒斥,“滚开!”他转而死死盯住一脸错愕的乔承璋,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给我说清楚!”乔承璋奋力掰开温谨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襟,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温谨那张从暴怒渐转为惊疑不定的脸。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爆出一阵恍然大悟的狂笑。“哈哈哈哈!”“闹了半天,你竟还被蒙在鼓里?!”他笑得前仰后合,手指毫不客气地戳向温谨,“难怪你今日跟个没事人似的,我还奇怪呢!”“温公子啊温公子,您如今可是京师里头一份的‘清白名人’了!”他好不容易止住笑,直起身,冲温谨夸张地一竖大拇指,语气充满了恶毒的钦佩,“这份‘敢为人先’的壮举,真是令我等望尘莫及啊!”“您当时可是身无寸缕,就那么大剌剌地躺在澄清坊的巷子口!浑身上下还被泼满了粪便秽物,那场面啧啧,真真是旷古烁今,闻所未闻!”“想那澄清坊是何等地方?寸土寸金,住的非富即贵。这下可好,您这‘清白玉体’,从上头的王公贵胄,到下等的仆役杂工,可是被成百上千的人瞧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乔承璋收起了笑容,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向温谨最痛的神经。“温公子,您这可真是给温阁老、给首辅府上,挣足了‘脸面’!本世子这点排场,在您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我就奇了怪了,”他袖袍一甩,满脸鄙夷,“一个做出此等辱没祖宗、让全族蒙羞之事的人,是哪来的底气,有脸指责我不堪?!”“温谨,你那才是一脉相承的下贱门风,那才叫”他一字一顿:“不—堪!”乔承璋用讲述市井丑闻般轻佻、详尽的语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二福的心头来回锯割。二福只觉双耳轰鸣,他偷偷抬眼望向温谨。温谨环视周遭,满堂宾客脸上或看好戏,或早已知情,或强忍笑意,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在他身上。他僵立原地,脸上血色霎时褪尽,惨白如纸。原来是这样原来他受伤昏迷那日,竟出了如此不堪的大事!难怪这些时日,父亲与妹妹从未踏入他的房门半步!他每次问起,二福总是支吾着说老爷小姐外出未归原来不是外出,是根本不愿见他。难怪父亲会雷霆震怒,杖毙了大福!难怪他身边只剩二福一人!这温府上下,根本无人敢对他吐露半个字,所有人都在联手欺瞒他!父亲父亲定是对他失望透顶,心寒如冰了吧温谨眼前一黑,身形一晃,踉跄着倒退半步,几乎站立不稳。如此滔天大祸,父亲竟未对他有一句斥责,甚至连往日里常有的冷嘲热讽都彻底消失这是打心底里,彻底不想再认他这个儿子了!是嫌他玷污了阁老的清名,败坏了温氏的门风,让全家都蒙羞抬不起头所以才一言不发,一面不见,任他自生自灭,全当他这个儿子已经死了。就连自幼与他感情深厚的妹妹,也对他不闻不问他还曾天真地以为,是自己昏迷时错过了妹妹的探望原来妹妹根本不曾来过,甚至不愿踏足他的院落妹妹也不要他这个哥哥了吧一种被至亲彻底遗弃的孤绝恐惧,如冰锥般刺入的他心,绝望的寒意灭顶而来,紧紧扼住他的咽喉。温谨猛地伸手撑住身旁的梁柱,弯下腰,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锥心刺骨的痛。他死死揪住身上那件玉色松江紫花棉道袍的衣襟。这是父亲偏爱的料子,因着父亲常穿道袍,他便也弃了直裰,换上这“紫玉棉”,幻想着能借此靠近父亲半分。此刻,烛火在那天然的淡紫光泽上跳跃,每一丝流光都像是最刻薄的嘲讽,讥笑他的痴心妄想,竟以为靠一件衣衫就能换来父亲一丝垂怜。真可笑啊!!出了一口恶气,乔承璋笑得畅快无比!他还是头一回见这位眼高于顶的阁老公子,露出如此失魂落魄的狼狈相!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二福慌忙搀住摇摇欲坠的温谨,急声唤道:“公子!您还好吧?”温谨缓缓直起身子,乔承璋脸上那刺眼的讥笑,扎得他理智尽失。热血冲顶,他猛地踉跄前冲两步,抄起案上茶盏,朝着乔承璋的面门狠狠砸去!乔承璋偏头躲闪,茶盏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划出一道血痕,随即在廊柱上砰然碎裂!“温谨!你竟敢伤我?!”乔承璋捂住额头,惊怒交加,“你等着!待我母亲见了这伤,定要闹上温府,看你那首辅父亲如何交代!”温谨眼中充斥着要活撕了乔承璋的怒意,正要上前,却被二福拼死拦腰抱住。他低声劝着:“公子!安平伯世子可动不得!若他真有闪失,安平伯府定然不肯干休,您如何向老爷交代!”温谨心中惨笑,如今父亲还会在意他做了什么么不过,他环视一圈,眼下却是不宜当众动手。温谨牙关紧咬,咯咯作响,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酒盏,最终定格在乔承璋身上。“生辰宴很好。”他转身拂袖而去。身后,是乔承璋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夜深人静,摘星阁内杯盘狼藉。温谨离去后,席间的嘲弄与奉承便愈发不加掩饰。众人围着乔承璋,一面将温谨的狼狈当作佐酒的笑料,一面争相向这位世子爷献媚。”待散席时,乔承璋早已醉眼迷离,看人都是重影。他被长随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下楼梯,满口喷着酒气,兀自叫骂不休:“额角还他娘的疼明日明日定让母亲去温府,讨个公道!”“温谨小儿竟敢伤我”“凭他也配!”长随连声劝慰,好不容易将这位站都站不稳的世子爷扶到后巷马车旁。乔承璋嘴里仍嘟囔着:“温谨狗东西”“一个死瞎子烂跛子”他打着酒嗝,喷出浓重的酸腐气,一边歪歪扭扭地模仿着温谨走路的姿势,一边哈哈嗤笑,“废物”脑后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呃!”乔承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眼前一黑,软软栽倒。一旁的长随来不及回头,也被击打瘫倒在地。阴影中,温谨一瘸一拐地缓缓走出,面无表情。二福握着木棍低声问:“公子现在怎么办?”“扒光他们的衣服。”温谨声音平静。二福咽了口唾沫,费力地将乔承璋那身织锦华丽的衣袍尽数褪下,再扯去长随的粗布衣衫。月光泠泠,照得二人赤条条的身躯一片惨白。温谨一脚踢飞乔承璋的发冠,揪住他的头发,连拖带拽地将他弄到河畔。绮楼的后巷紧邻着一条幽深的宽河,入夜后僻静无人,唯有水声潺潺。“扑通!”温谨奋力一蹬,将昏迷不醒的乔承璋踹入了漆黑的河水中。水花四溅,因醉酒和重击而失去知觉的躯体,像一头臃肿的死猪,在河面上本能地抽搐了两下,冒出一串气泡,便迅速被暗流吞没,河面重新恢复了死寂。二福目瞪口呆!这可是伯府世子!不比从前那些无足轻重的阿猫阿狗,公子离席后说要出一口恶气,竟是要乔承璋的命!温谨随即将昏死的长随照旧拖至河畔,奋力蹬入水中。俯视着恢复平静的水面,温谨脸上绽开一抹扭曲而快意的笑容,轻声低语,如同诅咒:“可喜可贺!生辰日,也是你的忌日。”:()暖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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