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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5(第6页)

他也曾说过向往寻常人家的温馨日子,盼着过那平淡自在的生活。这般愿景,与九五之尊的位置实在相去甚远。

如今陆呈辞既未表露抉择,她自当尊重其心意。不论是要争那皇位,还是选择放下;是做个闲散王爷,还是远离朝堂纷争,逍遥度日,她都愿坦然相待。

现在,唯

愿他,能够平平安安。

京城这头,陆呈辞被皇帝擒入宫中后,当即打入天牢。皇帝并未急着取他性命,只因陆呈辞放出的消息里只道太子陆珂被他囚禁,尚未被诛。

这夜,正当皇帝以为擒拿了陆呈辞,陆瑜尚又在退往越州途中时,却不想陆瑜已经抄近道疾至京城。他甫一抵达,便当即调遣了早已潜伏在皇城周边的全部兵马。

随军携着数架装有火药的大型弓弩,每架弩上都搭着精铁锻造的巨矢,箭簇之上皆缚着火药。一旦点燃射出,其威势足以摧城裂墙,势不可挡。

此番他设计的大型弩机与寻常战弩大不相同,竟能连发重矢,每架皆有千斤之重。但凡箭镞所及之处,缚着的火药便会轰然炸裂,顷刻间引燃周遭万物。这般威力的征战利器,竟是历朝历代闻所未闻。

除却这些弩机,军中还携着诸多前所未见的奇门兵器,皆出自陆瑜亲手设计。往日众人只知他才学出众,却无人亲眼见识过这些兵器的威力,更不曾想它们有朝一日会真的踏上战场。

就连战马身披的铠甲也非同寻常。特制铠甲非但刀枪难入,更暗藏玄机,一旦受外力猛烈撞击,便会迸溅出刺目火光。敌军若被这突如其来的烈焰灼伤双目,顷刻间便会丧失战力。

陆瑜麾下这批精锐虽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骁勇之士。他们身披的甲胄,无论是箭矢还是刀剑都难以穿透。

时下兵临皇城,这般阵仗可谓胜券在握。

陆瑜先前未曾调动这批精锐,实是因他尚未决意与父皇兵戈相向。终究是骨肉至亲,他始终存着一分希冀——既给自己留有余地,也想看看父皇可会顾念父子之情。若还存着半分舐犊之心……若非迫不得已,他怎也不会走到以兵谏父这一步。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所以他也不信父皇当真会对他下杀手。

他早有一套自己的谋划,这谋划里,正藏着那点他想要试探的父子情分。谁知这般心思竟与陆呈辞的筹谋相左,致使二人渐生分歧。

可如今陆呈辞既已手刃二皇子,若他此时重返京城,取胜的几率极大。

自禹州一路行来,他心中百转千回,历经无数挣扎。他实难与亲生父亲兵戎相见,可眼下局势所迫,终究身不由己。

他也曾想过,若父皇愿主动退位,平息干戈,不再牵连无辜,他自当收起兵戈。毕竟战事一起,不知又要累得多少黎民百姓家破人亡。

可甫至京城,便得知陆呈辞已被父皇擒入宫中。如今为着仁义道义,他不得不调兵围宫,作此最终决断。

果然,当父皇巍然立于城楼之上,俯视着马背上的他时,那目光中的复杂与震怒,他看得分明。

父皇审视他良久,忽而冷笑数声:“到头来,你还是要行这大义灭亲之举?朕养育你这些年,立你为储君,从未对你失望过。可你呢?为了个女子方寸大乱,如今竟真要弑父不成?”

说来往昔为太子时,父皇待他虽严苛,却也未曾有过分之举。唯独母妃逝世时那般冷情模样,成了他心头多年难解的结。可这些,终究不至于让他萌生弑父之念。

直至上次宫变,亲耳听得父皇将二皇子落水之事归咎于他与母妃,字字句句皆视他们如蛇蝎恶徒,那一刻,他方真真切切尝到了失望的滋味。

他仰首望向城楼上依旧威仪凛然的父皇,沉声道:“儿臣岂敢弑父?此番前来,只盼父皇能禅位让贤。如今天下需得明主,您年事已高,膝下除我之外已无皇子可继大统。朝中重臣更无堪用之人,而您……”

“您的治国之念早已不同往昔。纵然昔日沉湎酒色是为做戏,却也不得不承认,您的心性已变。这些年来朝政多由儿臣与几位重臣商议决断,方得维系。还望父皇莫要不服老,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若您愿交出皇位,儿臣自当保您安享晚年。”

皇帝听罢这番话,连声苦笑:“怎么,你就这般急着要坐这龙椅?即便此刻你回到朕身边,朕依然可立你为太子。待朕百年之后,这皇位终究还是你的。杀了陆呈辞,往后再无人与你相争。”

陆瑜凝望着他,目光清冷如霜:“可惜现在已经迟了。当日宫中二皇子欲取我性命,您冷眼旁观之时,儿臣的心便已凉透。从此再不顾念什么父子情分,更不会回到您身边。”

他强压下喉间翻涌的气息,一字一句道:“今日只问父皇一句,这皇位,您究竟是让,还是不让?若是不让,就休怪儿臣踏平这宫阙。”

经过这些时日的诊治,陆瑜的身子好转不少,只是长途奔袭加之方才一番对峙,终究耗损元气。语毕他忍不住掩唇低咳数声,苍白的颊边泛起病态的潮红。

皇帝睨着他这副模样,低笑道:“就凭你这身子骨,以为能撑得起几年江山?若非自幼用药吊着命,你早就没了。若不是朕立你为太子,你真以为能活到今日?一个病弱之躯,无母族可依,你能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活多久?这一切,都是为父替你铺就的路。如今,何必还要与朕相争?”

陆瑜闻言心如枯木。他深知此刻必须当机立断,江山社稷岂容他们父子在此作戏?抬眸凛然道:“既然父皇心意已决,就休怪儿臣了。”

他说罢扬手一挥,身后弓弩手应声而动,无数巨矢挟风雷之势破空而去,掠过宫墙重重砸落在皇城之内。顷刻间烈焰腾空,火光冲天。

皇帝立在城头,望着铁了心要与他决裂的儿子,苦笑一声,倏地抓起身旁宫卫的长弓,搭箭拉弦,对准陆瑜心口将弓弦拽满。指节一松,破空锐响,箭镞直向陆瑜疾射而去。

陆瑜仰首直视父亲,竟不闪不避,任由利箭深深扎进左胸。只消偏半寸,便是心脉所在。

中箭后他身形微晃,却仍挺直脊背:“这一箭,便当还了父皇的生养之恩。”

语毕抬手拔出胸前箭矢,衣襟竟未见血色。皇帝凝眉细看,才惊觉他贴身穿着特制护甲,刀剑难侵,方才那一箭根本未伤分毫。

皇帝只觉头皮发麻,这逆子今日竟是铁了心要弑君弑父!他心头慌乱,但见漫天箭火已笼罩皇城,只得厉声下令:“今日必诛此孽障!”

霎时硝烟四起,两军战作一团,烽火染红半壁苍穹。

困于天牢的陆呈辞听得外间动静,胸中激荡。他早知道陆瑜必会举兵攻城。果真没有看错,陆瑜不仅手握重兵,更堪为明君,心中自存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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