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咒术师拿长刀形式的咒具,尖利的刀刃被卡斐握紧在手心,无法再进攻,也撤离不掉。
她的腿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像是只兔子。
毫无反抗之力。
“说起来”握着那柄刀,黑发少年笑着附身凑近,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想听听我的心跳声吗?”
一道攻击打在剑刃上,将那柄刀从中劈成两半,一级咒具报废在这里,那个咒术师却根本来不及可惜,只像是被解救出来一样撤离到了最后方的位置,心有余怵般喘气。
“我这么吓人吗?”黑发少年撇撇嘴,语调有些伤心,“悟,至少你能听见,或者看见,对吧?”
五条悟当然可以看见,从第一次见面前就可以。
所以他能感觉到,在这样的缠斗里,对方的心脏依旧没有任何波动。按照最标准的频率,像是个装饰用的钟表,缓慢地跳动着。
系统比五条悟还沉默。
它实在想说点什么,又怕起反效果,最后只能低声谨慎地哽咽起来:【老师你好,我们家孩子喝了变质口味旺仔牛奶就变成这样了,还有救吗?】
喝醉的时候卡斐几乎不和它交流。
系统与宿主的交流是双向的,不沟通时,它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甚至有种被扔到大海上的感觉,系统战战兢兢地抱紧最后一点浮木,根本不知道宿主掀起的浪潮会把自己推向哪里。
它缓缓露出荷包蛋泪眼。
宝,是我曾经不珍惜你打游戏吃麦当劳在床上蛄蛹一整天不想起的日子,呜呜,对比起来还是在家当废物点心的时候好啊!
它就这样主视角追随,看着看着忽然就绝望了。
按照自己原本的安排,在这个世界作为正派的话,那周围这些就都是强大的可争取力量。
不是应该先慢慢接触,用自己的实力和对咒灵的信念将他们打动,然后一起组建美好新世界吗。
现在是在干嘛啊。(哽咽)
社交是社交上了,喝醉的卡斐比平时主动很多,和谁都能说上几句,甚至有种左右逢源、得心应手的感觉。
如果是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他绝对能让整个大堂上都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得到所有人欢心。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但是。
现在这里,是社交的场合吗!在这种地方说话,只会让人害怕吧!
系统眼睁睁看着卡斐附身捡起掉落的手链,然后在身后那人被奶精触手束缚住动作后,转身轻笑着将手链放在他手心,还附赠一句:“小心点,妻子刚送的礼物吗,很可爱,别弄丢了。”
那人脸色刷一下白了。
系统又眼睁睁看着他伸手随意在半空中挥动两下,挡开飞射而来的武器,又忽然出现在另一个人面前,笑着将被打飞后失去控制,直冲她面门而去的利刃握住。
那个咒术师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后退,目光在利刃和卡斐脸上疯狂移动,不知道该跑还是该道谢。
被围剿成这样,他倒是悠闲,甚至有闲心帮差点把他胸口捅穿的咒术师把领口整理好。
看着对方吓得立刻躲开,卡斐歪了歪头,道:“哎,怕什么呢?”
系统:【】
能不害怕吗,能不害怕吗!换它上场它也害怕啊!!
他越展现出亲昵的动作,身上那股因过于游刃有余而产生的非人感就愈发强烈。
周围人攻击的动作都带了明显的迟疑。
卡斐有些没意思地叹了口气:“没人和我聊天吗?那也太无聊了吧,我在没人可以说话的地方已经待得够久了。”
久到那段记忆都快忘记了。那栋沉默的大楼,比这里的结界还要牢固的空间。
无聊,连空气都弄浓稠到如有实质,让人喘不过气。
没有尽头一样。
他垂下眼睛,用指腹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笑意褪去后眼底是寒渊般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