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都承认了,还邀请她碎掉他,她怎么还在这里乱七八糟地纠结着。
她到底想要什么,祝染又到底想要什么。
明明她应该生气甚至是愤怒的,正如那个男人所说,她是祝染的受害者。
她被祝染欺骗了,把他留在了本丸,还相信了他无效的誓言,一厢情愿地把自己当作他的主人。
但是她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她总是在回想祝染喊她名字的时候那个眼神,那个摒弃了一切哀伤和阴霾的,柔软的,专注的眼神。
明明是在威胁她,但是好像是她见多的,祝染所有表情里最认真的一次。
虽然去问了,但除了承认了溯行军的身份和誓言无效的事情,其实祝染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没说为什么他从溯行军来到了大阪城地下,也没说为什么他会杀了春河。
桃濑灯里不是傻子,春河说的是实话不假,溯行军的身份也确实让人谈之色变,但是春河又是什么好东西吗。
一个被时政抓住的,以前大概率是个被新政府围剿的虐刀渣审、所以投靠了溯行军的,前审神者。
挨祝染一剑也是应该的,谁知道他哪一道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换到以前,跟这种人说话说多了都要担心自己的审神者资格受污染的。
她可是熟读时政建设发史的。
而且,就她认识的那个祝染,剑都不会用的样子,还杀人如麻草芥人命。
能在战场上保住自己的命都是个奇迹了,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如果祝染真的问题很严重,那么他不会那么坦然说出去时之政府自首、或者让她碎掉自己这种话。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跑路保命。
除非他不想活了。
晚饭之前她还专门绕去祝染和鹤丸国永的部屋看了一眼,现在秋天天黑得格外早,两个侦查低的让人发指的家伙都没发现她,正相对无言沉默着呢。
本丸里唯二的两个雪白雪白的付丧神,都很老实地把自己缩成了雪球,看起来自闭了。
鹤丸国永大概也知道了点什么。
就算祝染确实有问题,她也上报给了时之政府,对方也没打算跑,看样子是愿意接受政府的调查。
如果政府调查不通过,要把祝染带走处置的话,桃濑灯里也无计可施,
毕竟她也不会为了祝染去劫狱,然后水灵灵地丢掉自己的审神者资格和本丸。
所以,桃濑灯里完全不纠结祝染以前是溯行军这件事情。
而誓言无效这件事情,其实她也无所谓。
甚至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付丧神的命也是命,哪有见第一面就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一个陌生人来决定的道理。
第一次见面就收到祝染这种沉重的誓言,要背负一个付丧神的生死决定权,她的心情沉重绝对大于高兴好吗。
说白了这个宣誓的机制都有问题,祝染这种情况虽然是出bug了,但是也是他的幸运。
桃濑灯里纠结的点在于,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祝染留下来。
如果政府的调查通过呢?
她该怎么告诉祝染,她想把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