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宫殿尽头链接着宫内和宫外的大门,宫道的墙边一名穿着青衣的女子身后跟着两位低头垂手的宫女,她们三位正朝着宫外的大门走来。
守卫们刚欲伸手阻拦,但在看见青衣女子的容貌的霎那便将阻拦的长木仓收了回去。
“原来是康乐公主,失礼。”侍卫朝苡安行了一礼,便放苡安出行了。
一年前,这位厉炀国君似乎终于想起了他还有这么一位女儿,召她去了厉炀国君的承贤殿。
只见她入了承贤殿,老老实实行了跪拜礼后,旁边一位修士模样的守卫,朝厉炀国君摇了摇头。
见那守卫摇头,厉炀国君的脸色变不太好,正要发作之时,服侍在他身边的一位宠妃便软声惊叹道:“这位公主,长的与陛下可真像。”
“只是眉眼间,不如陛下俊朗帅气,只得了陛下五六分的真传,可惜了,如陛下一般者,天下再无第二人。”
似乎被这位宠妃的吹捧吹到了心痒处,厉炀国君招手让苡安上前,仔细打量。
也不知是被那宠妃说的心底有了暗示作用还是其他,厉炀国君越看越觉得苡安像他,想到虽然苡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但是凭着苡安作为他的血脉,还有从他身上继承的容貌,厉炀国君倒是不介意宠一宠这位陌生的女儿。
在这位宠妃的助力下,苡安不仅得到了康乐公主的封号,还破例给予了苡安出入宫外的自由。
那位宠妃,便是萱姝妃。
萱姝妃在厉炀国君的后宫中也算是一位人物,厉炀国君是一位极易喜新厌旧的人,哪怕得之再不易的妃子,宠爱往往也不会超过三个月,甚至更短。
而这位萱姝妃,不仅有着世所罕见的绝美容貌,还十分的知情识趣,有时还敢对着厉炀国君使小脾气。偏偏厉炀国君也不生气,居然还要哄着她,寻遍昱国珍奇宝物,只为波得这位萱姝妃一笑。
自厉炀国君即位第十四年萱姝妃入宫起,至今两年,萱姝妃仍然盛宠不衰。
苡安神色如常的出了宫门,如往常一般去了她常去的一处的广场。
在广场的边缘处,宫女们熟练的将写了字的青幡挂好,又摆好的桌子,整理好桌子上的脉枕银针等器物等等,收拾好一切,旁边早已整整齐齐的站好了一堆人。
宫女们干完这些也没有闲着,花钱请人架起两口大锅,买了几车粮食,烧锅沸水煮起粥来。
义诊,是苡安得到出宫自由后常做的一件事,她本就师从医女青黛,有一身的好本事,在宫中为嫔妃孩子们看病也积攒了很多经验,出宫之后,虽然有些百姓质疑苡安的年龄。
认为以苡安的年纪,未必能够看好病,但是当人真的生死一线时,是难以权衡利弊的。
自从苡安当着百姓们的面,救下了一位血流不止,生命岌岌可危的妇女时,众人对她改观了。
那妇女原是嫁作了一户屠夫家为妇,原本日子过的也算美满,偏偏那屠夫沾上了赌博,将家底输了个一干二净,原本还算和谐的小两口便开始矛盾频频。
彼时已有孕五月的孕妇再次劝导屠夫戒掉赌博,需以小家为重,腹中的孩子出生后也需要大笔的开销。
怎料那屠夫喝了酒,又听得那耳朵都要生茧子的戒赌之言,一时间怒气直上心头,从厨房拿了他常用的砍刀直指他怀孕的妻子。
妻子不敢相信昔日浓情蜜意的丈夫居然会对她挥刀相向,本性本就有些执拗的她对着丈夫破口大骂,直骂丈夫狼心狗肺,不堪为人。
邻居们听到女子尖锐的嘶喊声,忙跑出去看,只见屠夫的妻子倒在血泊中血流不止,而屠夫似是酒醒,丢了刀,慌忙跑入到人群中最后消失不见。
听闻街道中心广场有医女义诊,孕妇受伤不好挪动,好心的邻居便匆匆去请医女。
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可那带着药箱骑马赶来的医女果断施针营救,止血敷药。
屠夫的妻子活了下来,孩子却没有保住。
待她伤好后,便上玉京府衙状告丈夫杀妻杀子,要与丈夫和离。
玉京府衙先开始置之不理,可又不知为何,后来突然间允了受伤妇女的和离请求。
还抓到了伤人的屠夫,以伤人罪,杀人未遂罪将屠夫压入府衙大牢,没有个十几年,屠夫都无法走出府衙大牢。
百姓并非是全然愚昧之徒,有机敏者猜到了玉京府衙前倨后恭的始因。
私底下默默将这位义诊医女身份不简单的消息传扬了出去,压制好大一帮本想找医女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