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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的邀请函（第1页）

破解出邀请函的时间与地点后，魏商言以学术会议为借口，在秋分之日抵达了位于茵吉利的圣乔治酒店。

正如在网络图片上看到的那样，酒店大堂被一条发光的纤维线贯穿，办理入住时，前台甚至会尊敬的询问客人："您今晚希望下榻在东半球，还是西半球？"

魏商言按照5号给他的安排进入了这幢酒店的某间套房。当天夜里凌晨之前，他步行至酒店顶楼的默卡托露台，等待5号的到来。

这是一座没有穹顶的开放式观星平台，三十六条边分别是由白色低矮的大理石围砌，如同一枚造型精致的多边形印章，静静地立于茵吉利的夜空之下。

这些边座上，以精美雕工镌刻了宇宙星座，遥遥呼应着夜空之上的曼妙星云。

而平台的中央，一条以抛光的黑色花岗岩所镶嵌的本初子午线，如同暗夜里的银河，笔直的穿越了整个平台。

魏商言站在平台中央，视线沿着本初子午线延伸向前，逐渐抬升看向夜空。

今夜雾之都少见的晴朗清澈，每一颗繁星闪烁的背后都是来自恒星燃烧自我的光芒。

在天空中偏北的位置，清晰可见七颗组成小勺形状的醒目导航，那正是北斗七星。跟随北斗七星的指引，魏商言很快发现了现在的北极星——勾陈一。它悬挂在地平线上，无声地为人类指示着北方。

魏商言感觉自己此时正处于一个宏大的宇宙坐标体系中心。

他的脚下是划分地球的经线，他的眼前是指引方向的星辰，他所处的位置，正是宇宙的绝对法则与人类自我定义的交汇点。

他的内心深受震撼。

突然，背后响起了脚步声。

魏商言收回自己在宇宙空间遨游的思维，他转过身，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永远不会忘记的脸，5号。

今天的5号不似在「表决深渊」中那般朴素的学者打扮。

金棕色的头发往后梳起，额角故意挑出几丝不被驯服的发丝，鬓角修剪得极短，与胡茬的界限分明，露出清晰利落的面部轮廓。

他穿着一身深海军蓝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在星空下泛出微妙的光泽感，内里搭配着浅珍珠灰色的温莎领衬衫，显得温和又打破常规。

5号像是参与一场郑重的约会，他隔着几人的距离与魏商言双目相视，尔后，他率先打破了沉默："魏商言教授，很荣幸您的光临。这里的景色是否有超出您的想象？"

魏商言冷冷看着他："在询问别人之前，是否应该先做自我介绍。还是你更愿意我称呼你为No。5或者亚历山大？"

5号怔笑，他用优雅的伦敦腔回复："很抱歉，我总是单方面认为与您相交已久。那么，让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是西奥多·克雷格，你可以称呼我为新纪元的——「导师」。"

魏商言手指微动，新纪元的「导师」，恐怕这位西奥多·克雷格地位不低。他斟酌再三后追问："新纪元的导师？你的指导方向又是什么？社会达尔文主义？"

西奥多·克雷格表情不见局促，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社会达尔文主义只是达成结果的手段，我真正的目标是……为人类文明寻找新的航向。"

他停顿一下，观察了魏商言的反应，随后走近一步，姿态从容的继续发表演说："请放心，魏教授。此番邀约您前来并非为了暴力，暴力只是思想匮乏者的最后手段。我站在这里，是希望与一位真正的智者进行一场超越世俗价值的对话。关于规则，关于进化，关于……人类的未来。"

"人类的未来？"魏商言心中冷笑，他不惧对方施加的压力，冷声说："人类的未来从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你口中的进化与航向不过是自我意识的狂欢罢了。"

西奥多·克雷格不赞同的摇摇头，他用平缓的腔调继续思辨："魏教授，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往往是由领袖和英雄推动，在历史的十字路口，群体会感到迷茫与痛苦，但卓越的领袖能够洞察历史潮流，将可能性变为确定性。所以，英雄领袖才是历史真正的操控者。"

魏商言脚步逼近，他用严肃的语气指正着西奥多："你这是扭曲了文明的发展历程，历史从来不可能简化为英雄的个人主义，新纪元只是利用了规则的力量，将你的个人价值观强加于普通民众身上，甚至把隐藏的暴力和牺牲包装成了崇高的人类理想。"

西奥多·克雷格只是笑了笑，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你说的是在没有外力影响之下的情况，但是，魏教授，你有考虑过吗？规则的出现会给人类社会带来多么巨大的震荡，新纪元做的，不过是抓住这次机会为文明的进化加速。"

魏商言有些欲言又止，规则的出现确实会带来巨大的震荡。

尤其是，他和雷擎的确发现了某些规则周期缩短的现象，这意味着规则不仅在新纪元的主动散播下变得活跃，其本身也在发生变化。

西奥多·克雷格抓住他此刻的愣神，趁胜追击道："规则才是那个不以人类意志为转移的变数。魏教授，你想知道规则的本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