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丹恒的神情依旧平静,“某种程度上,我们殊途同归。”
“真是感天动地的友情。”
悠真耸耸肩,语气里带了点调侃,却没再多问——他能看出丹恒不想多提,“所以,我是否可以认为,罗浮通缉镜流,实际上是一种计策?故意放她走,好引出背后的人?”
丹恒摇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现在的我,已经是无名客了,关于罗浮的计策,我一无所知。”
“这样啊……”
悠真敲了敲桌面,指尖划过杯沿,心里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抬眼看向丹恒,眼神里带着探究,“那么你要我一起去鳞渊境,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真的是回老家探亲吧?”
丹恒将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铅灰色的眼睛直视着悠真金灿的眼瞳,语气郑重:“我需要你……解决建木。”
——
与此同时,太卜司的穷观阵下,气氛却凝重得像结了冰。
镜泠月悬浮在半空中,银发在阵法的辉光下泛着淡蓝的光泽,一黑一褐的猫耳微微竖起,长长的三花猫尾在身后轻轻摆动,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他双目紧闭,双手在身前结印,掌心朝上,万流预书在他身前缓缓展开——银色的书页泛着流光,无风自动,每一页上都浮现出淡紫色的纹路,与穷观阵的青紫色辉光交相呼应。
“找到了……”符玄站在阵法边缘,看着半空中悬浮的虚拟屏幕,指尖微微颤抖。
屏幕上密密麻麻列着人名,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身份、地点,甚至还有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轨迹——这些都是镜泠月通过【同谐】之力,从罗浮各处的能量波动中筛选出来的药王秘传信徒。
镜泠月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清冷如玉石相击,银白发丝随阵法气流轻扬:【丹鼎司丹士长丹枢,潜伏罗浮三十年之久。表面执掌丹鼎司疗伤丹药的炼制,手中药剂曾救过无数云骑将士,实则暗中以建木残枝熬制丰饶禁药,正是药王秘传安插在罗浮的魁首。】
他泛着淡紫流光的指尖微动,屏幕上丹枢的名字瞬间被猩红标记,旁侧弹出的画像里——那是位持明女子,双目虽盲,素白的指尖常年沾染药香,嘴角总噙着温润的笑意,待人接物皆是谦和有礼,任谁见了都会赞一声“仁心医者”,绝难将她与祸乱罗浮的药王秘传头目联系起来。
景元站在符玄身边,看着屏幕上的名单,脸色冷峻得能滴出水来。
他抬手拿起案边的案卷,指尖划过纸页,语气里满是寒意:“一个丹鼎司丹士长,潜伏这么多年,竟一点动静都没有。整个丹鼎司,牵涉其中的人不下二十个,罗浮承平日久,对药王秘传的警惕,还是太低了。”
“将军,他们潜伏多年,却在星核危机后突然活跃,很难不怀疑两者之间有关联。”
符玄正色道,她抬手调出鳞渊境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十几个红点,“这些人都在往鳞渊境的方向移动,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建木的核心。”
景元阖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满是坚毅。
他转身看向符玄,语气郑重:“符卿,从现在开始,你暂代将军之位,统领云骑全军。一旦鳞渊境那边有动静,立刻调遣云骑支援,务必守住鳞渊境外的防线。”
“什么?”
符玄震惊地看着他,紫金色的眼瞳里满是不可置信,“景元,你要做什么?建木核心的丰饶能量极强,你孤身前往,太危险了!”
“星核只是一个引子,罗浮现在面临的,不止有丰饶的威胁。”
景元拍了拍符玄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安抚,“建木之威,普通云骑无力抵抗,只有我能借助巡猎的力量,暂时压制丰饶能量。而且,不止我一个——丹恒和悠真已经出发去鳞渊境了,星穹列车的人也会在长乐天接应,你不用担心。”
“但……”符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镜泠月的声音打断。
镜泠月缓缓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阵法的流光。
他从半空中落下,脚尖轻轻点在灵台上,万流预书在他身前合拢,化作一道银光,融入他的袖口。
【不止有‘丰饶’的信徒。】
他抬手,虚拟屏幕上又弹出一批名单,这些人的名字旁标注着黑色的符号,【还有‘毁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