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超出了掌控。
从前徐槿时一直是有多大胃口吃多少的自助餐爱好者,但现在,她撑着了。
姿势换了又换,长夜像被褥一样,被辗转揉碎,徐槿时在浮浮沉沉中抓不住零碎的念头——她有点后悔,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未曾好好谈几场像样的恋爱,导致如今仓促走入婚姻后无从判断发生的一切——这情况是正常的?还是过去那样的健康自助餐才是正常的?
到最后还是归于一个念头:他怎么有这么多使不完的劲儿啊?!
睡过去多少次了,怎么还带断点续传的!
分不清是傍晚还是深夜,徐槿时迷迷糊糊去客厅找水喝,水没喝一半又被抱起来了,温热的唇黏在肩头。
“很渴?”
“嗯。”徐槿时专心喝水。
“别喝凉的,兑点热水。”
徐槿时无奈,被他带着去接热水,肩上的毯子松松垮垮滑了一半,等喝完后韩峻却不走了,埋在她的背后问,“在这里再来一次……可以吗?”
“……不可以!”徐槿时被吓得脚下发软,赶紧捡起毯子,“我说了,不要再继续了。”
“哦,”韩峻低着头,听话但委屈,“你让我主动的。”
“是的,很主动了,我感受到了,我认证,”徐槿时连忙肯定,“但不是没完没了,小主动怡情,太主动伤身。”
“伤到你了吗?我看看。”
“不用不用。”徐槿时后退半步,“现在几点了,吃点东西吧咱们。”
两个人到处找手机。
“韩峻,”徐槿时傻眼了,“今天除夕夜啊?”
*
就没过过这样的年,春晚都放了一半了,两个人突然开始包饺子——自然是韩峻的执念,他坚定表示速冻水饺不配上桌,尤其不配上年夜饭的桌,并且贤惠如他,在冰箱里常年有储备食材,配个饺子馅儿不在话下。
韩峻的一大优点是眼里有活,太有活儿了,而且一个人就是一条完整的生产线,徐槿时靠在旁边起到一个弹幕的作用,一边夸他干得好,一边吐槽春晚小品难看,韩峻低头听着,嘴角就没下去过。
又是千篇一律的“带媳妇回家过年包饺子顺便怀了个孩子”的老套结尾,徐槿时摇头叹息:“恐怖片吧。”直到电视里又传来熟悉的“常回家看看”,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韩峻:“你过年不回家吗?”
都除夕夜了,这问题问得也太晚了,好像有点没良心,徐槿时问完后有点尴尬的摸摸头发,但韩峻却极淡定:“不回,我说了这边工作可能要随时待命,一来一回太麻烦。”
“是哦,”徐槿时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有点心虚,“我打算过年去找我爸。”
韩峻包饺子的手顿住。
这还是第一次徐槿时提及她父母。
“我可以和你一起……”
“不不,你不用去,”徐槿时脸上掠过难得的慌乱,或许还有一丝愧疚,“我爸还不知道我结婚了。”
空气一时间有点凉。
她解释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我如果先跟我爸说了,我妈肯定不高兴,但这事儿又不好和我妈说,所以就没说——哦对,我爸妈离婚了。”
离婚了说得还挺骄傲,跟中奖了似的。
多少有点故作轻松的意思。
徐槿时偷瞄他的表情,还是挺平静的,“嗯,可以理解,你那么久没见家人,过年是该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