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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第2页）

小小年纪，别掺和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伏黑甚尔想起当年的自己：难道这是所有小孩的通病吗？根本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

也是……毕竟小鬼才活了几年？

不知道为什么，伏黑甚尔发现自己今天似乎很容易就陷入回忆。之前是看着这一行小鬼头想起了家里那两个垃圾制造机、金钱粉碎机，而现在仅仅只是看着面前少年的纠结神色，居然又联想到了自己。

当年在禅院家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不好过的什么地步呢？

不好过到，伏黑甚尔一直到脱离那个地方、呼吸到来自正常世界的第一口浑浊空气的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活着】

在禅院那个臭烘烘的烂泥潭里生活的日子，与其说他是一个人，倒不如说他是一只全凭本能挣扎求生的野兽。身边的人类也好，身边看不见的咒灵也好，包裹着他这副毫无咒力的身躯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每每想起都只是一片混沌和模糊。透过那些扭曲的人脸、支离破碎的声音，还有黑黑白白看不清楚总是断片的场景印象，伏黑甚尔就想起自己野兽一样的喘息，野兽一样的挣扎，野兽一样被人类戏弄，野兽一样反杀人类。

喷溅的鲜血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滚烫，再丑陋的面容也会在一片鲜红的浸染下成为毫无特色的雷同符号。

当他踩着尸体和鲜血走出禅院家的时候，深山里的清风吹拂在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逐渐在他身体上凝结的鲜血为他离去的背影添上了最后一抹残忍的亮色。

哭天抢地的哀嚎远远传来，被他一步一步合着厚重的枯叶踩碎在脚下。

伏黑甚尔自觉很理解青少年的心理：才活了这么几年的小鬼，恐怕连生命到底是什么感觉都不清楚，自然也就不可能产生珍惜的想法。

啧。

【真是可怜的小鬼……】

嗯？

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

应风生发现对面的像素小人脑袋上冒出了带着文字的气泡，内容好像是对方的心理活动。当然，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地方是——这回跳出来的文字，居然又是她熟悉的中文！

系统到底在搞什么？

问题到底是出在系统身上，还是出在这个凶恶伤疤男身上呢？

由于习惯了小镇上的语言环境，当应风生想要回忆之前与伏黑甚尔的对话时，她只感觉脑袋里一片浆糊，不管想到什么，都觉得似是而非。

之前他登场的时候，说的是中文吗？

嗯……不是？是……？

可恶！根本记不得啊！

应风生想了想对方说“外语”的那副流利熟练又自然的样子，心里还是感觉伏黑甚尔始终使用同一种语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么……就是系统的问题了？

为什么系统一会儿提供翻译，一会儿又完全不在乎语言不通呢？

应风生感觉，自从来到了异世界，自己的像素大脑袋总是在过量处理它根本无法容纳的信息，要不是没有温度感知，她真怕什么时候这不好使的脑袋过热冒出蒸汽来。

这怎么行啊，脑袋！给我争气一点！

俺将来可是要成为名侦探的！

目前，伏黑甚尔就只有几句话被系统贴心翻译。

应风生自然要把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仔细回忆：跟场景无关，跟行动无关，那么……难道是跟【话题】有关？

赛马场上存在翻译的时间里，似乎是她与伏黑甚尔十分友好的初次相遇，她主动送上礼物进行沟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