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几乎被琴声填满。
出乎意料的是,
江临舟也进了这所学校。
我是在开学后的第三天,在教学楼楼梯口看见他的。
他穿着校服外套,背着琴谱袋,
整个人显得比记忆中更高、更瘦,
但气质却全然不同了。
他好像变得吊儿郎当,
总是懒洋洋的,
上课时靠在椅子上,
放学后和几个同学笑闹,
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
让我几乎认不出他。
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曾经认识。
更没人知道,我们小时候是青梅竹马。
他从不提起,我也不会主动说。
偶尔在走廊里迎面撞见,
我们只是彼此点一下头,
更多时候,甚至连那一点点寒暄都省略了。
在附中的第一年,
他几乎成了老师们口中的“可惜的学生”。
基础好,手型漂亮,
却极少练琴。
我偶尔听见老师在走廊里感叹:
“那孩子天赋真不错,就是不肯静下心来。”
而那时的我,
已经拿到了全国青少年钢琴比赛的奖项,
被学校选去代表附中参加外省的演出,
成了年级里最受瞩目的学生之一。
每当听见有人夸我“稳”“有前途”,
我都会礼貌地笑笑。
可有时,当我经过琴房,
听见里面传出他偶尔弹的几个音,
那种不经意的触键,
依旧精准得让人心悸。
我从不进去,
只是走得更快一点,
假装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