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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对不起我就是天下第一（第3页）

“我们不是在治病。”苏瑶在接受一次地下访谈时说，“我们是在证明：脆弱不是缺陷，而是连接的起点。当你敢展示裂痕，才会有人愿意走进来修补。”

然而，反击终究到来。

某夜，三名“回声驿站”志愿者在返程途中遭遇车祸，车辆坠河。警方初步认定为疲劳驾驶，但监控显示事发前曾有不明车辆尾随。更蹊跷的是，他们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全部失踪，唯独录音档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邻市一家邮局柜台上，收件人写着：“给下一个敢说话的人”。

陈岩连夜破解数据，发现其中一段录音极为特殊：一名男子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讲述自己如何在“清源计划”初期参与脑波实验，如何亲手删除上千份“异常情感记录”，又如何在某天夜里听到实验对象临终前的最后一句呢喃：“我只是想告诉我女儿，我很爱她……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他说完这段后，录音戛然而止，只剩三分钟空白，然后是一声轻轻的笑，接着是枪响。

“这是自杀遗言。”陈岩声音发涩，“也是证词。”

林默听完，一句话没说，转身走进房间，拿出那支陪伴他多年的旧口琴。

第二天，一段音频在全球多个独立电台同步播出。

没有标题，没有介绍，只有五分钟的口琴独奏，曲调缓慢、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粗粝感，像风刮过废墟，像雨打在铁皮屋顶。中间有一次明显的停顿，仿佛吹奏者哽咽了。

后来有人分析，这段旋律其实是由十二种不同地域的民谣片段拼接而成??陕北信天游、云南山歌、东北二人转过门、江南小调……它们本不属于同一时空，却被一种共同的情绪串联起来：**失去后的追忆，压抑后的释放，绝望中的微光。**

人们管它叫《默语》。

短短三天，这首“无名之曲”被翻译成十七种乐器版本，在地铁站、广场、校园操场反复响起。有人把它设为闹钟铃声，说“宁愿被悲伤吵醒，也不想麻木地活着”；有抑郁症患者留言：“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痛苦也可以被尊重。”

而就在舆论再度升温之际，一则视频突然在网络疯传。

画面晃动，显然是手机偷拍。地点疑似某高层会议厅，几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子正在激烈争论。其中一人拍桌怒吼：“不能再放任‘情感病毒’扩散！我们必须启动‘净声协议’??全面接管公共广播系统，植入低频镇定波，切断所有非授权音频传播路径！”

另一人冷冷回应：“你以为没人试过吗？去年东京试验失败，导致三万名受试者集体失语两周，最后引发大规模暴动。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群乌合之众，是整个文明底层代码的觉醒。”

镜头外传来机械女声播报：“检测到敏感内容，本视频将在五秒后自动销毁。”

视频结束。

但已经足够。

“净声协议”四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档案库。

越来越多前守心联盟成员选择匿名爆料：

-他们在偏远地区建立“情感净化营”，强制隔离“高情绪波动个体”；

-研发可通过饮用水传播的神经抑制剂，使人丧失共情能力；

-甚至尝试制造“完美代言人”??AI生成的理想人格模型，用于替代真实艺人、教师、心理咨询师，确保输出绝对稳定、无风险的情感模板。

“他们想造一个不会痛的世界。”陈岩看着满屏证据，声音干涩，“可那样的世界，根本不算活过。”

林默坐在窗边，望着远处晶莹的山脉，忽然笑了。

“他们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越是想消灭声音的地方，越会产生回响。因为他们忘了，真正的战魂，从来不靠呐喊取胜。”

“那是怎么赢的？”

“它只是坚持存在。”林默轻抚口琴，“哪怕全世界都安静了，它也会在某个人的呼吸里，悄悄振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