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清楚一点,棺材头部左侧那块污渍。”他发了条消息。
几分钟后,高清图传来。
陈淼放大查看,瞳孔微缩。
那根本不是苔藓。
那是“尸衣菌”??一种只在高度腐败且带有强烈怨念的尸体上才会滋生的霉斑。正常情况下,刚去世几天的老人不可能长这个。
除非……
“有人动过尸体。”他低声说道。
要么是尸体本身有问题,要么就是在入殓过程中被人做了手脚。比如塞入某种蛊引、符灰,或是用了禁忌的防腐手段。
他想起祁宁说过的话:**降头师常以血为媒介,甚至不惜将自己炼成材料。**
难道……这户人家早就被人盯上了?
陈淼迅速翻开笔记本,开始推演。
老爷子手握遗产,七个儿子各有心思,其中必有不甘之人。若有人提前勾结外人,用邪术控制父亲意识,或在其弥留之际施法干扰神志,完全有可能让老人说出有利于自己的遗嘱。
更可怕的是??
万一那笔遗产根本不是金条,而是别的东西?
比如……镇压某物的祭品?
他猛然想到谢松德曾经提过的一个案例:某地一位地主死后,子孙发现其藏有一口青铜鼎,鼎底刻着“镇九幽”三字。结果有人私自打开,当晚全村暴毙十七人,尸体皆呈青黑色,眼耳口鼻流黑血。
“不能再拖了。”陈淼抓起背包,出门打车直奔郊区高速路口。
三个小时后,他抵达了时快快老家所在的村子。
夜色已深,村道寂静,唯有狗吠声此起彼伏。老宅门前挂着白灯笼,风吹得纸面哗啦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
时快快早已等在门口,见到陈淼激动得差点跪下。
“馆长你可来了!今天下午又出了事??二叔突然疯了,拿着锄头要去挖井,说是爹托梦给他,金子就在井底!还好被拦住了,不然怕是要伤人!”
陈淼眉头紧锁,迈步走入院中。
刚踏进门槛,耳边便响起一声极轻的铃响??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他怀里的镇妄铃自行震动了一下。
有东西在窥视。
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根梁柱、每一块砖石,最终落在堂屋角落的一尊泥塑小像上。
那是一尊土地公,但面容扭曲,嘴角咧开至耳根,手中捧着的不是瓜果,而是一颗человеческийглаз(人眼)。
“谁立的?”陈淼指着那尊像。
“哦,那是村里的老巫婆前年送的,说是保平安……怎么了?”时快快不解。
“砸了。”陈淼冷冷道,“连同供桌下的那张黄纸一起烧掉,灰烬用盐水泼三次。”
“可是……”
“没有可是。”陈淼声音陡然加重,“今晚子时我要做法,这屋里不准有任何外来符咒、偶像、纸钱。所有亲属集中在厢房等候,不得擅自走动。你姑父一家守东厢,其余人守西厢,彼此监督,若有谁中途离开,立刻通知我。”
时快快吓得连连点头,赶紧照办。
待一切清理完毕,陈淼独自进入正厅,将七星剑横置于棺前,镇妄铃挂在剑柄之上。他又贴上一张聚阴符于门框高处,再以朱砂画出一道“止步符”于地面。
随后,他点燃三支特制香??这是他用百年沉香木混合骨针粉末制成的“引魂香”,能短暂打通阴阳界限。
香烟袅袅升起,盘旋成螺旋状,竟在半空中凝而不散。
陈淼盘膝而坐,闭目凝神,默念《太乙救苦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子时整。
“叮??”
镇妄铃骤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