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人还是跑了出去,可映入视线的一幕幕更加冲击她的大脑。
心脏即将承受不住画面的冲击,外面哪里有一个直立的人呢?有的只是同样昏睡的百姓罢了。
陆风眠陷入彻底得茫然中,她漫无目地直直往前走去。
大街小巷,各类摊位。皆躺着这样昏睡的人口。
脑海中好像有某件重要的事情,她挖空心思拼命去想,可把能想的全想完也没想到有何线索。
她木木地地兜几个圈,入目皆是此类惨状。
她望到了巍峨的皇宫,回忆起来李清淮的幻梦,但这梦似乎有所不同。
紧接着陆风眠又想起,几天前文昌对自己说那番模棱两可的话。
“大婚那日以及往后半个月内,我允许你随意出入皇宫,轻功翻墙也罢,我希望你……不要来。”
以及那人眼眸里自以为是的怜悯。
或许我真要去趟皇宫,参见太子殿下的婚礼。
秋光重重叠叠,宫墙上瓦片在阳光里金灿灿一片,像稻田中的金色巨浪。
等来到宫门前,空气仿佛布满着股癫狂的味道。隔着牢固的门板,里间有东西一下下在撞击宫门。
陆风眠将手放在其上,视线缓缓挪移,她摩拭镶嵌的八十一颗铜钉。或许可以从这里攀过去。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待登上高处往下俯望,一派诡异之景。
这些守卫太监哪里还有眼球?眼眶白茫茫的,赫然全是眼白。
睑裂处多出块赘肉,遮盖住了小部分眼白,于是整个眼白在它的压迫中,看起来变成了三角形。
很像鱼。
陆风眠先冒出的念头,便是很像鱼。
她犹疑片刻跳跃而下,落于这群人中间。
刹那,猫闻到鱼腥,屠夫遇上待宰乳猪,鱼眼人呲牙咧嘴就扑了上去。
因为没意识,顺牙缝流出的涎水腥臭,他们失去吞咽能力,连衣衫都湿漉漉的。
微风不燥,但陆风眠身上阵阵炸雷般紧张。
不晓得他们是听声变位,还是靠体温感知,又或者其他特质。陆风眠不敢轻举妄动,可她跳了就没想着小心谨慎,那俩结婚的人才是最终要找到的目标。
当两个侍卫靠近时,她一个侧踢把人蹬出半丈远,再加个扫堂腿将围在外圈的侍卫全荡了出去。
陆风眠趁空挡雄赳赳,气昂昂地直穿过人潮。
她行到某处,某处的昏睡的宫人就蜂拥而上。本打算把这群怪物引到某处,放把火全烧死,然后……然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些全是人……
便狠不下心了。
尝试放轻动作放轻呼吸,忍受着胸腔里烧灼的痛苦,她已经转了大半个皇宫,体力即将消耗殆尽。
九天神佛应该是听到了虔诚的祷告,越上宫墙屏住呼吸片刻后,那群鱼眼怪物仿佛嗅不到人体上的铜锈味道,迟疑着转动头颅,换了另个方向继续行走。
如果文昌亦成了带涎水的怪物,或许还能救治,陆风眠总以为这类如世界崩坏诡异的现象,过段时间会自己回归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