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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心(第1页)

彰华七年的初夏,慕容舜华与叶云歌之间的战火,已然烧去了最后一丝遮掩,一如雷暴前闷热的天儿,压抑,却满是一触即发的危险。

今日你截了我的赏赐,明日我坏了你的好事,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几乎到了水火不容、公然撕破脸的地步。

阖宫上下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笼罩着,然而,在这窒息的混乱与喧嚣之上,椒房宫却维持了一种异样的平静。

盛望舒没有像从前处置我与叶云歌初起纷争时那般以雷霆手段维持住宫规体统的尊严,甚至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偏袒,只是时不时地以殷切期盼皇嗣为由,往昭阳宫和叶云歌居住的钟粹宫送去各类名贵的补品。

“娘娘,”沉香一边为我斟上温度恰好的茶水,一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解回禀,

“椒房宫那边,今早又派人往昭阳宫和钟粹宫处送去了上好的血燕和长白山老参。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传话时还说,望两位娘娘好生调养,静心承宠,早日为陛下开枝散叶,方是后宫正理,莫要因旁事耗费了心神。”

我端着那盏温热的茶,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起,心底泛起一丝疑虑。

又是补品。

盛望舒这接连不断的关怀,究竟唱的哪一出?

她难道真以为,仅靠这些温补滋养之物,就能让那两个已然斗得如同乌眼鸡般、恨不得啄下对方一块肉来的疯子,瞬间放下干戈,偃旗息鼓,一心只扑在为皇家绵延子嗣之上?

这实在不似盛望舒往日的作风。

她虽素以贤德宽和示人,却绝非迂腐糊涂之辈,相反,最是精明敏锐。以往妃嫔间若有不睦,起了龃龉,她或温言调解,或施以威压,总能将局面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维持住至关重要的平和表象。

如今这般近乎纵容、只一味送去补品的姿态,平和得过了头,反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更让我心生疑窦的是——

“沉香,”我放下茶盏,声音低沉,“你可曾留意到,皇后娘娘每次派人送完这些补品之后,通常会做些什么?”

沉香闻言,略一思索,眼中也露出了些许与我相同的困惑:“奴婢暗中留意过几回……说来也怪,每次送完东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皇后娘娘便会屏退左右所有宫人,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往后殿那间小佛堂里去。进去便是大半日,里头静悄悄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沉郁的檀香味,丝丝缕缕地从门缝窗隙里飘散出来……”

佛堂。

这两个字猛地撞开了我记忆深处某扇尘封的门。

我骤然想起,当年楚瑛血崩而亡之后,盛望舒也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频繁地、长时间地待在王府那间小小的佛堂里。

彼时我一直觉得,她是去寻求心灵的寄托,是在青烟缭绕、佛祖慈悲的注视下,舔舐内心不为人知的创伤与无力。彼时彼刻,盛望舒心中的悲恸与挣扎,大抵是真实而可循的。

可如今呢?

若她真是诚心礼佛,只为祈求后宫子嗣繁盛,为何偏偏选在每次送去补品之后?这时间上的衔接,太过刻意,太过规律,仿佛送补品这件事本身,便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迫使她必须立刻用长时间的诵经、忏悔或是祈求,来平息内心某种翻涌的情绪。

一股冰冷的寒意,悄无声息地顺着我的脊椎攀爬而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从前一直觉得,或者说,我一直愿意相信,盛望舒并非那等心狠手辣、戕害妃嫔之人。她有着她的骄傲,她的底线。

可琏儿的夭折,那种撕心裂肺、摧毁一切的丧子之痛,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如今的她,像一口被投入巨石后重归平静的古井,表面看去波澜不兴,幽深难测,底下却涌动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那些被一次次送往昭阳宫和钟粹宫的补品,真的仅仅只是温补的药材吗?

她送去的是关怀,是期许,还是某种更隐晦、更不易察觉、甚至披着善意外衣的砒霜?

我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觉得那寒意愈发刺骨。

慕容舜华与叶云歌此刻只顾着彼此撕咬,沉浸在争宠斗气的怒火与得意中,恐怕根本无暇,也无意去留意这来自盛望舒关怀之下的微妙异常。

而我,身处这漩涡之旁,却无法忽视心底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的警钟声。

“沉香,”我转向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吩咐宫里几个信得过的人,远远看着便是,不必靠近,更不必刻意打听任何事。尤其是留意椒房宫送往昭阳宫和钟粹宫东西的时辰、种类,以及皇后每次前往佛堂的具体时间,默默记下,回来禀报即可。切记,绝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沉香神色一凛,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恭敬应道:“是,娘娘,奴婢明白,定会吩咐他们万分小心。”

次日请安,初夏的晨光已有了几分炎热,透过窗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殿内,檀香依旧袅袅,众妃嫔按位分端坐,向凤座上的盛望舒行过礼后,殿内暂时陷入一种寂静之中,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盛望舒对新入宫的妃嫔训话,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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