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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第1页)

"回响之声"工作室落成后的第一个清晨,奥萝拉起了个大早。晨光透过高窗的磨砂玻璃,在还未拆封的设备箱上投下柔和的光斑。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指尖划过控制台冰凉的金属表面——这是她的疆域,她的王国。

然而王国的建立远比想象中艰难。

格莱美"年度制作"得主自立门户的消息在业界掀起轩然大波。《公告牌》以《"痛苦诗人"的独立宣言》为题进行报道,字里行间透着善意的担忧;而《综艺》则直接抛出疑问:《奥萝拉·诺亚能否摆脱"第二张专辑魔咒"?》

"魔咒"这个词像幽灵般盘旋在工作室上空。每个来访的业内人士都会不经意地提及:那些一鸣惊人后迅速陨落的名字,那些被期待压垮的天才。

就连来安装隔音板的工人都知道问:"新歌什么时候出来?还能像《WrittenStars》那样震撼吗?"

压力在第一次创作会议上具象化。奥萝拉邀请了新组建的团队——刚从伯克利毕业的年轻制作人凯尔,曾在独立厂牌工作多年的混音师萨曼莎,还有负责市场营销的梅根。

"市场更期待的是《WrittenStars》的延续,"梅根打开投影仪,曲线图在斑驳的砖墙上跳动,“但你是老板,我们都听你的。”

奥萝拉沉默地听着。她面前摊开的是这段时间积累的创作笔记:在东京录制的街头噪音,在悉尼采集的海浪声,还有那些充满实验性的电子音效。

"也许我们可以先发一支单曲试水,"凯尔谨慎地建议,"延续《WrittenStars》的风格,但加入一些新的元素。。。"

"不。"奥萝拉的声音很轻,但工作室突然安静下来。"我不想延续。"

她走到钢琴前,弹了一段旋律——轻快,跳跃,带着非洲鼓点的节奏感。"这是我在巡演途中写的。"

团队成员们交换着眼神。梅根清了清嗓子:"这个方向。。。很大胆。”

随后的日子,奥萝拉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她尝试将那些巡演途中采集的声音素材融入新歌,却发现它们总是与《WrittenStars》建立起的音乐语言格格不入。有时她在深夜录制人声,唱到一半突然停下——她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模仿着《WrittenStars》中的撕裂感,那种她曾经赖以生存的情感表达方式。

更令人焦虑的是,灵感似乎在离她远去。她写出的每一个旋律都仿佛带着《WrittenStars》的影子,那些她想要表达的新主题——自由、探索、轻盈——总是在沉重的编曲中窒息。

"你太紧张了,"萨曼莎在某次录音间隙说,"你在试图不重复,但这本身就是在被它定义。"

三月的一个雨天,奥萝拉独自在工作室待到凌晨。

控制台上散落着废弃的乐谱,垃圾桶里堆满了揉皱的稿纸。她反复播放着一段刚刚录制的副歌——那是她试图写的一首关于"飞翔"的歌,但听起来却像被困在笼中的鸟在挣扎。

她愤怒地按下删除键。

她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旧物箱上。

那是从诺亚家搬来的,里面装着一些她舍不得丢弃的旧物。她走过去,翻找出那台老旧的卡带录音机——她十四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

插上电源,按下播放键。磁带转动,发出熟悉的沙沙声。然后,一个清澈的、毫无修饰的少女声音流淌出来:

"今天的天空很蓝,像妈妈的眼睛。。。"

"我写了一段新的旋律,虽然还不完美。。。"

"音乐就是自由,对吧?"

那是她中学时期的录音日记。没有商业考量,没有市场定位,只有一个少女对音乐最纯粹的热爱。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意识到,在试图摆脱"痛苦诗人"标签的过程中,她差点丢失了更重要的东西——那个最初让她爱上音乐的自己。

第二天,她做出了一个令团队震惊的决定。

"暂停所有新专辑的创作,"她在晨会上宣布,"我要重新开始。"

她搬出了仓库里所有的专业设备,只留下一台老式四轨录音机和一把木吉他。她开始像少年时期那样写歌——不是在专业控制台前,而是在地板上,在窗边,在任何灵感降临的地方。

她允许自己写"不完美"的歌,允许旋律简单,允许歌词直白。她记录清晨鸟鸣,记录雨打窗棂,记录街头流浪汉的口哨声。她不再思考"这够不够震撼",而是问自己"这真不真实"。

慢慢地,新的声音开始浮现。那不再是《WrittenStars》的延续,也不是刻意的背离,而是她音乐旅程的自然延伸——一个经历过痛苦、获得过成功、最终选择回归初心的艺术家的真实声音。

其中有一首特别简单的歌,只有吉他和人声,歌词写道:

"我走过很长的路

才听懂最初的音符

那些看似迷失的脚步

都是回家的地图"

她把它命名为《归途》。

当她把这首歌放给团队听时,没有人说话。良久,萨曼莎轻声说:"这很冒险,但是。。。这很真实。"

奥萝拉知道,这条路注定艰难。但她宁愿在真实中冒险,也不愿在重复中安全。

窗外,洛杉矶的雨季即将结束。第一缕春光穿过云层,照在工作室新挂起的招牌上。"回响之声"四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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