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瑜讪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扯到我伤口了,开个玩笑罢了。”
竹青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眉头依旧紧蹙,手上松开劲,转身离去。
“记住了,你的命可不只属于你自己。”
门被粗暴地关上,温青瑜没有说话,目光轻轻地落在那张皱皱巴巴的纸上,心里头涌起一股酸涩。
他喃喃道:“我知道。”
一院之隔,园中的世家小姐聚在亭中,笑靥如花。
杨禾秀看向她们头上金灿灿的发簪,心中一动,杨家给的首饰不是银的就是铜的,着实没有金的看起来舒坦。
相比于杨禾秀,杨玥显得自然得多,她很快融入几个相熟的人中,言笑晏晏。
杨禾秀乐得清静,寻了个临水的僻静处坐下。她暗暗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着的崔书妧身上。
这位崔大小姐,为何偏偏今年来了?
她正思索着,一个侍女端着茶点经过,脚下不慎一滑,一盏凉茶泼在了杨禾秀的裙摆上。
“奴婢该死!”侍女慌忙跪下,“烦请姑娘跟奴婢去换一身衣裳吧。”
杨禾秀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腰间的一块银牌上,心中了然。
侍女连声道歉,领着杨禾秀穿过回廊,越走越僻静。
周围的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杨禾秀心下警惕,面上却不露分毫,只默默记着来路。
行至一处偏僻的屋前,侍女推开房门,侧开身,恭敬道:“姑娘请在此稍候片刻,奴婢去取干净的衣裙来。”
说罢,侍女便匆匆离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屋内陈设雅致,熏着淡淡的清香。
杨禾秀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一张书案上,上头放着个布袋。
她缓步上前拿起布袋,里头装着一张纸条。展开纸条,上面是熟悉的笔迹:“宴散时于西角门候。”
杨禾秀一怔,迅速将纸条就着旁边的烛火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听声响似乎不止一人。
“杨姑娘可在里面?我家小姐命我给姑娘送衣裙来。”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杨禾秀瞬间警惕。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方才的侍女,而是一个面容严肃的嬷嬷,身后跟着捧着托盘的丫鬟。
那嬷嬷快速在房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杨禾秀湿了的裙摆上,眼神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有劳。”杨禾秀敛眸,轻声道。
那嬷嬷见无异状,神色稍缓,示意丫鬟放下衣物:“姑娘换好衣裳,奴婢引您回去。”
待杨禾秀换好衣裙,跟着嬷嬷往回走。再次回到园子里。
她瞧见崔书妧正与一位华服公子谈笑风生,眼神却不时瞥向男宾聚集的方向。
那里,温青瑜正与几位官员交谈,他脸色依旧苍白,身姿却挺拔如松,仿佛他依旧是那个深受皇帝信任的指挥使。
杨玥瞧见杨禾秀,立马迎了上来,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低声道:“你去了好久,可让我好等。”
她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掠过方才引路的嬷嬷。
“只是不小心弄脏了衣裙,去换了身新的衣裳费了些功夫。”杨禾秀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