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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第1页)

顾清淮僵坐良久,才动作迟缓地整理好衣襟,心跳尚未平复,有些紊乱。那被吮吸过的部位依旧残留着隐约的刺痛与湿濡,提醒着他方才的窘迫。臂弯里的小东西吃饱后便陷入酣睡,小嘴无意识地咂动着,似是回味,温热柔软的一团紧贴着他,带来一种陌生而顽固的牵绊。

他僵坐着,方才陆参商手指那短暂的,微凉的触感,如同烙印般残留在皮肤上,挥之不去。那碗补汤的热气慢悠悠地氤氲着,散发出药材特有的苦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甘甜。

目光落在那碗汤上。他本该置之不理,或是干脆挥手打翻,以示他的拒不合作与满腔怨愤。可身体的极度虚软与空洞的胃腹却发出诚实的渴求。他盯着那袅袅白气,仿佛能从中看到自己此刻狼狈又可笑的倒影:一个被锁链束缚,依靠仇敌施舍汤药度日的废人。

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微微一颤。他端起来,凑近唇边,药气扑鼻,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他闭上眼,如同饮鸩般,将那一碗苦涩一饮而尽。

热流滚入喉管,熨帖了冷饥的五脏,却暖不了那颗被层层坚冰包裹的心。顾清淮怔怔望着怀中酣睡的婴孩。那小小一团温热紧依着他,给他奇异而沉重的实感,与他空荡发胀的胸口形成鲜明对照。

门外再无动静,陆参商早已离去。密室重归沉寂,只余他一人,与这酣睡的婴孩,还有腕间那圈冰凉的金属。他试着动了动手腕,锁链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长度恰够他在这榻上方寸之间活动,却绝无踏出一步的可能。

一种深重的无力感裹挟着羞愤,细细啃噬着他。他如今与笼中困兽何异,连喂养亲生骨肉都需在他人注视下进行,甚至……依赖那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援手。这认知比身体的痛楚还要令他难以忍受。

他闭上眼,试图将那丝残留的,属于另一个人指尖的微凉触感从记忆里剔除,却徒劳无功。那触感与陆参商平日冷硬的姿态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近乎错觉的,短暂的轻柔。

胸前再度传来熟悉的痛楚,比之前更甚,带着一种闷堵的灼热感,甚至牵连至腋下,手臂抬起都觉酸涩费力。他知道这并非好兆头,先前那痈疽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他咬紧牙关,不愿声张,更不愿再去求她。

婴孩在睡梦中发出细微的哼唧,小小的拳头无意识地蹭到他的手臂。顾清淮低下头,看着那与自己眉眼依稀相似的睡颜,心中那片荒芜的冰原似是裂开一丝微不可见的缝隙。他极轻地,带着某种迟疑的生疏,用手指碰了碰那柔嫩的脸颊。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响起极轻的脚步声,并非第一次来时的方向,而是去而复返。门被推开,陆参商端着一盆热水和干净布巾走进来,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她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浸湿布巾拧干,走过来,语气平淡无波:“你需热敷,否则易再生痈疽。”

顾清淮猛地收紧手臂,将孩子更紧地护在怀里,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眼神瞬间布满戒备与尖锐的讽刺:“怎么,慕容公主如今连这等小事也要亲自监管?是怕我死了,没人再供你折辱取乐?”

陆参商动作未停,将温热的布巾递到他面前,眸光沉静地落在他那因戒备而紧绷的脸上,并未因他的恶语而有丝毫波动:“你若再生痈疽,无人能再救你第二次。届时,宣儿便真成了无父的孤儿。”

她的话语冷静得近乎残酷,直白地撕开他最深的恐惧。顾清淮脸色一白,所有尖锐的防御仿佛瞬间被戳破,只剩下内里的空洞。他看着她递过来的布巾,那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此刻的神情。

僵持片刻,他终是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屈辱感,松开了护着孩子的手,接过了那块布巾。温热湿润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暂时缓解了那恼人的胀痛,却熨不平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垂着眼,不肯看她,只低声道:“你可以走了。”

陆参商静立片刻,目光在他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眼睫上停留一瞬,终是转身,无声地离去。

门合上后,顾清淮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未动。直到布巾渐凉,他才猛地将其掷入盆中,溅起一片水花。他颓然向后靠在引枕上,抬手遮住眼睛,只觉得疲惫如潮水,灭顶而来。

门外隐约传来压低的交谈声,是陆参商与那名一直看守在此的心腹将领。话语模糊,只听得出“京中”、“搜寻”、“痕迹”几个零碎字眼,伴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顾清淮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掐皱了孩子襁褓的一角。朝廷的人竟还未放弃搜寻。也是,一国储君于边陲之地遇袭失踪,岂能轻易作罢。他们如今藏身此处,看似安稳,实则如履薄冰。陆参商的身份一旦暴露,便是万劫不复。而自己……他垂眸看着腕间冷硬的锁链,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他这般模样,即便此刻被朝廷寻回,又该如何自处。

思绪纷乱间,门轴轻响。陆参商似是商谈完毕,再次回到此间,手中多了一卷干净绷带与一小罐药膏。她行至榻边,目光落在他热敷后微微渗血的衣襟前,日前他情绪激动时挣裂了伤口,方才热敷时又活了血,血渗出更多。

“该换药了。”她言简意赅,伸手便欲解开他已然松散的衣带。

顾清淮猛地一缩,侧身避开她的触碰,眼神戒备:“不必。”

陆参商的手顿在半空,静默一瞬,并不强求,只将药膏与绷带置于他手边。“随你,”她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若引发高热,受苦的是你自己。”

她转身欲查看案上那盆凉透的热水,触及盆边湿濡的布巾,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顾清淮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那般冷静自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再思及自身狼狈的处境与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一股混合着忧虑与不甘的郁气骤然顶了上来。

“朝廷的人就在附近,”他忽然开口,声音嘶哑,“你打算将孤……将我囚在此处到几时。”

陆参商并未回头,只以指尖轻点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似在思忖。“待你伤势无碍,此地不再安全,自会转移。”

“然后呢,”顾清淮追问,目光死死锁住她,“继续换一个囚笼,像不见天日的鼠辈一般躲藏下去?陆参商,你留着我,究竟意欲何为。挟太子以令诸侯?还是等着哪一日,将我的人头献给你的旧部,以示你复仇的决心。”

他语带讥讽,试图刺破她平静的表象,窥探内里真实的算计。

陆参商终于转过身,眸光沉静,却似深潭,望不见底。“你的命是我救的,”她缓缓道,视线扫过他腕间镣铐,最终落回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如何处置,自然由我决定。在你想到比眼下更好的去处之前,安分待着。”

语毕,她不再多言,端起那已凉掉的热水,径自离去。

门合上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顾清淮僵坐原地,被她那句“更好的去处”钉在原地。天下之大,竟似无他容身之处。东宫回不去,仇敌环伺下,他这残破之身与这嗷嗷待哺的婴孩,离了这囚笼,或许顷刻间便是灭顶之灾。

他缓缓靠回引枕,只觉得浑身发冷,那锁链沉重得几乎要压碎他的腕骨。怀中婴孩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睡得正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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