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笑著说时,他才勉强挤出一点笑意。
离別前,庄留月带他去了环城乐园。
他说想一个人待会儿,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曲荷坐在长椅上,手里拿著一包薯条,小口小口地吃著,像只乖巧的小猫。
他下意识地低头,想躲开她的视线,却又忍不住抬头。
她已经不认识他了,眼里没有丝毫熟悉的痕跡。
那一刻,他藏在心底的回忆突然汹涌而出。
他想把她带回去,藏起来,好好养著,哪怕只是做个伴,也好过在这无边孤寂里独行。
渔家渡的每一个瞬间,她的欢声笑语,都比记忆中更加鲜活。
他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从未有一刻真正忘记。
他又一次欺骗了她,故意推著轮椅上坡,然后偷偷撒手。
她果然走了过来。
“你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等烟?”
那天晚上,她拉著他看了一场盛大的烟,送了他一个小小的莲钥匙扣,笑著说:“下次有机会再见呀。”
他攥著那个钥匙扣,心里又酸又涩。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可她这束光,偏偏又照了进来,让他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去英国的飞机上,他抱著那个黑色保险箱,十一个小时的飞行,他一眼没合。
打开画册,里面全是她画的燕子,他看著那些画,脑海里全是她的样子。
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反而隨著时间沉淀,愈发清晰。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他终於认清了自己的心。
他要她。
从那时起,曲荷就被他纳入了自己的人生版图。
二十四岁,他以无可爭议的庄家继承人身份强势回归。
安顿好姐姐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她的大学。
他在她常去的咖啡厅坐了整整一天,想了无数种重逢的开场白。
手里的咖啡凉了又热,想了无数种打招呼的方式,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
可他没等到开口的机会。
他就看见她捧著,笑著跑到一个男人的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