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嘉泽抓着领子上下打量着符叙,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件,忽然趣味横生问道:“怎么?被沈家赶出来了?还是说……沈先生玩腻了,把你丢到学校来了?”
周围的同伴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嗤笑,目光像针一样扎在符叙身上。
符叙攥着书包带的手指泛白,嘴唇哆嗦着:“我……是我自己想来上学的。”
“上学?”符嘉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挑了挑眉,“就你?一个连初中课本都看不懂的废物,还想上高中?”
符嘉泽说着,往前逼近一步,身上那股淡淡的,具有安抚性的芍药味信息素弥漫开来,周围几个路过的alpha闻到这味道,都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看向符嘉泽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讨好。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omega因为数量多且没有任何攻击性,所以才逐渐变为最底层。
但有一种omega除外,那就是疗愈型omega。
一般的alpha在过度使用信息素或者fq期的时候会陷入一种混乱状态,虽然可以用抑制剂和安抚剂缓解,但终究不如契合度高的omega抚慰来的见效。
而且虽然omega数量众多,安抚型的omega却少的可怜,只有这种omega会被大家高看一眼,而符嘉泽就有着a级的治愈力,才会在这种学校里被alpha追捧。
“嘉泽,别跟他废话了,看着就晦气。”旁边一个omega挽住符嘉泽的胳膊,轻蔑地瞥了符叙一眼,“听说他当年在您家,连下人都不如呢,真不知道沈部长怎么会看上他这种劣质品。”
“谁知道呢。”符嘉泽嗤笑一声,目光落在符叙苍白的脸上,“不过也是,像他这种腺体被破坏过的omega,除了依附alpha,还能有什么用?”符嘉泽挺了挺胸,语气带着炫耀,“能安抚大部分alpha的躁动的信息素,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的。”
周围的赞叹声此起彼伏,符嘉泽享受着众人的追捧,看向符叙的眼神越发不屑:“符叙,你说你要是早点识相,回符家的时候就离婚,现在也不至于……”
“不,不离婚。”符叙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沈先生他……”
“沈先生?”符嘉泽打断他,笑得更冷了,“你还真以为沈先生是真心对你?他不过是把你当成试验品罢了。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里来?还不是因为你那残次的腺体连信息素都不稳定,留着也是个麻烦。”
他凑近符叙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以为当年你腺体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不会还妄想可以用信息素勾引沈部长吧?我告诉你,是母亲亲手划开的。”
符叙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痛得发不出声音,身体不由得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公告栏上,后背传来一阵钝痛。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那些目光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那些刻薄的话语像无数细针扎进他的耳朵里。
“原来他就是那个被符家赶出来的私废物啊……”
“听说他腺体有问题……”
“难怪沈部长从来没有公开过婚姻情况,原来是拿不出手啊……”
“沈部长会娶这样的omega?我不信。”
符叙的脸白得像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掉下来。
不能哭,沈先生说过,哭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要好好学习,要变得强大,不能被这些人看扁。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符嘉泽:“我不是废物。”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
符嘉泽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厉害了:“不是废物?那好啊。”他指了指公告栏上的分班表,“既然在一个班,以后有的是机会证明,不过我可提醒你,这里不是沈家,没人会护着你,你最好……识相点。”
说完,他转身搂着身边的omega,在一片附和声中扬长而去,留下符叙一个人站在原地,被那些探究和轻蔑的目光包裹着,像一尾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孤舟。
符叙看着符嘉泽走进教室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原来就算逃到这里,那些过去的阴影也还是会追上来。
符叙攥了攥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些,符叙抬起头,拖着僵硬的双腿向校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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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只亮了一半,暖黄的光落在符叙沾了灰尘的校服裤脚。
沈楼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头摊着一份文件,指尖夹着的钢笔没动,目光却在符叙进门的瞬间顿了两秒。
少年的书包带歪在肩上,头发有些乱,连往常会主动扬起的嘴角,此刻也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线。
沈楼尘的喉结动了动,想问“在学校出什么事了”,话到嘴边又被压了回去,指尖的钢笔在纸页上划出一道浅痕,最终只淡淡开口:“陈叔给你留了晚餐。”
符叙低低“嗯”了一声,放下书包时手有点抖。
他走进厨房,打开保温罩,白瓷盘里的菜还冒着热气,可他没什么胃口,只拿起筷子小口扒着米饭,眼角的余光瞥见沈楼尘正站在厨房门口,身影在门框上投下一片阴影,符叙赶紧逼自己扬起一个浅笑:“谢谢沈先生,今天的菜很好吃。”
沈楼尘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转身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