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不放心萧珩玉办事,这并不奇怪。萧珩玉于武学上与他父亲比起来差了一大截,性子又过于善良纯善,心慈手软、犹豫不决。
魏离最后弃了马车,又换了套衣服,徒步跟着。
马车外的侍从到了地方,喊了声少爷,不等萧珩玉从马车内探出身子,便用一个黑色的布袋套住他的脑袋,几人手下收着力,害怕真的伤到他。
萧珩玉很快反应过来,但终究难以抵抗,一双手被用粗绳捆在身后,被推搡着走进了那荒芜的屋子中。
魏离心里有几分遗憾,萧珩玉也不过是萧家的一枚棋子,自己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脚步移转间,他心里又有了新的主意。
关着萧珩玉的屋子只开了两扇窗户,都被用木板钉死了,门前有人把守着,墙体是用巨石砌成的,无论是从内还是从外都密不透风。
萧珩玉最初还在屋内挣扎,门板上的灰尘扬起,一阵一阵的。
“少爷省着点吧,你在里面且歇歇,日子到了自然会放你出去、”门外的一个守卫对着里面喊道。
屋内挣扎气愤的声音渐渐弱了,屋外几个守卫心里有些没底,怕里面的人真出什么意外。
一人在墙上凹凸不平处摸索几下,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块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石块转移间,一个小窗子出现在面前。
那几个守卫互相对着笑了一下,这样结构精巧的石房,他们这种粗汉确实从来没见过,光是萧将军交给他们的这一招,就可谓足够让他们开了眼。
萧珩玉的手被反绑着,头靠在石门上,发丝凌乱,已是十分狼狈。
“这老将军真是心狠啊。”一个守卫小声地对旁边的人说。
这一遭下了,至少在他们几个人的眼里,萧珩玉是什么体面也没了,他们对萧六也失了敬畏。
魏离攀在了远处的高树上,望见了几人推动机关这一幕。
“好厉害的机关术。”魏离心里叹道,脑海中的回忆却被勾起,他的脸慢慢冷了下来。
他移步向外走了百十步,看见了个格局大体相似的庄子。
他将手放在石壁上,在粗糙的石上轻轻摸索,在墙根处像是摸到了不同之处。
一道暗门之后是长长的甬道,与不知何处相连。
魏离从腰间摸出火石,就着杂草堆里的枯枝燃火。
他只身向下探去,火光映照在墙壁上,原本漆黑一片的甬道霎时变得光亮。
火苗在魏离手上跳动着,照出了墙壁上的血手印,已经完全干涸,和墙体融为一体。
甬道深处的呼吸越来越艰难,火光渐渐变得极其微弱,将要熄灭。不止于空气的稀薄,更是
有一股腐臭的酸味在四处蔓延扩散。
甬道的尽头卧着几具白骨,已完全失了人形。
魏离用衣袖掩着口鼻,顾不得管那白骨,像尽头的石门上摸去。
是几个熟悉的点位,他按照儿时与父亲玩乐时的记忆摸上去,一声很轻微的摩擦声后,火光在一瞬间几乎又冲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