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没有说,他喜欢这项亲密互动,好似他和阿凤结婚很久了。
阿凤那油亮乌黑的长发像是浇淋的沥青,总会黏挂在阿达的手上并让他无法脱手。
到底能不能脱手,只有阿达本人清楚。
阿达伺候小母虎的时候,会伺机抚摸她的耳朵,抚摸她的脸庞,抚摸她的后颈。
那样柔和且独特的触感使他生出莫名的感激之情——只有阿凤会让一个又穷又瘸的男人完成对女人的渴望。
有的时候,阿凤会忽而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阿达傻笑。
阿达也不知阿凤整日在开心什么。
无论阿达怎么询问,阿凤都只是摇摇头。
无所谓啦。
反正,她开心,他也开心啰。
因为一把梳子,阿凤睡不着觉了。
阿凤侧身,左臂枕头,挂在床边,注视睡在床下的阿达。
紧接着,阿凤伸出右手,捻住中指与拇指,轻掸一下阿达的招风耳。
熟睡之人下意识地朝那扰清梦的无形之手挥了挥。
阿凤嘻地一声。
阿达说,她永远都是他的阿凤。
阿凤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想起阿达对自己的宠爱。
她的注视他的眼神满是陶醉。
阿凤忽然注意到阿达的后颈挂着一小块又黑又干的透明皮屑。
码头的搬货工作把阿达的皮肤晒坏了。
阿达说短工不常有。能干一天是一天,能挣一点是一点。
然而,这一点几乎都是花在阿凤吃去了。
从管头那里拿到血汗钱的阿达没有办法看着阿凤眼里的希望落空。
一包炒栗子,一块马蹄糕,一袋水煮花生,一碗双皮奶,一袋牛轧糖,一个裹蒸粽……
这都是要钱的啊!
阿凤食量大,往往吃完所有零食还不够饱肚,继而还要吵着闹着要吃更多。
不过,每当阿凤的食欲被满足,阿达都会欣赏她的仰天露出肚皮的幸福样子。
阿凤用着微乎其微的力道去扫弄那块如同佝偻老头的皮肤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