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神君,只是若是不及时阻止,这一时的动荡,很可能就是人界漫长的浩劫,会造成无数人的苦难。”林晚春道。
白鵺见林晚春坚持,只能道:“也罢,或许这也是人族气运,你若到了魔族,红镯可助你掩盖人身,魔族虽大多头脑简单但嗜杀残暴,你要多加小心,万不可被发现人族身份。我已在人界停留太久,这便告辞了。”
白鵺的身形消失在房内,夜晚各种细碎的声音重新涌入,听见楼下街道传来的打更人声音,已是三更,林晚春坐下开始给姚安谨念安魂咒。这安魂咒是她某一世习得,念起来已经很熟悉,渐渐便也沉入其中。
“属下醒来后,只见到林姑娘在房中静坐,对着姚安谨的骨灰罐念安魂咒,直到半夜才歇下。”池乐跪在地上,一脸愧容道:“属下失职,公子让属下察看林姑娘在做什么,属下竟然外面睡了过去,请公子责罚。”
池顾白整理好衣带,道:“不怪你,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轻易睡去。”
“公子的意思,是林姑娘做的?”池乐皱眉回想:“可是我已仔细想过,昨夜并没有闻见什么特殊的味道,可能……可能真是属下……”
池顾白笑着睨去一眼:“池乐,你就是对自己的追踪隐匿之术太有自信了,需知人外有人。”见池乐羞愧低头,池顾白若有所思道:“不过倒不一定是林姑娘,她此前在锦州李府时还未有能力窥破你的隐匿术。昨晚我见她手上红镯不似凡物,这红镯在她进李府前并没有,陈可也不知道,应该是白鵺神君给的。若真是白鵺神君,你会睡过去不奇怪。”
听见可能是神君所为,池乐心里倒是好受了很多,纳闷道:“白鵺神君?白鵺神君不是在李小姐醒后就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林姑娘那里?难道给姚安谨念安魂咒的是白鵺神君?那林姑娘念的是什么?”
池顾白凉凉看去一眼,道:“若是为姚安谨念安魂咒,何须避开旁人。我虽不知昨晚她做了什么,但多半是和追查魔族一事有关。看来正如我猜想那样,昨夜饭间她所述之事并非全貌。”
“可林姑娘昨天不是说,神君不会管这件事吗?”池乐奇怪道。
池顾白浮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道:“神君是不会管。所以咱们这位林姑娘,林大夫,是准备丢下我们,自己去追查魔族了。”
“哦。”池乐点头,道:“那我还要跟着林姑娘吗?”
“算了。”池顾白淡淡道:“她若真想走,我们又何必跟着。”
公子是要放弃追查魔族了吗?池乐心里一喜,怕公子又转了念想,忙一口应下,不再多问。
这边林晚春一早将姚安谨的骨灰交还给陈可,待李府的马车过来,四人便一起去了李府。
到了李府,几人由小厮引至园中,见到李氏夫妇和李小姐,令有为及其侍卫阿择也在内,几人互相见礼后坐下。
因李郡守不喜神鬼说辞,李夫人只与他说是几位神医协力治好了女儿,林晚春与令有为等人早已知晓,席间便也相谈甚欢。
“咦?李大人,这几上有名字。”令有为看着漆几上的小字:“王弗然?王弗然是谁?”
李郡守抚着胡须笑道:“哈哈,想来令神医应当知道,临洲城五百余年前乃是旧赵国王都。”见令有为点头,李郡守指指脚下:“这郡守府便是当年赵国一王姓富户的宅子。赵国覆灭后,这宅子便空了下来,后来被官府接管。这几张漆几是我几年前无意间翻找出来,我见样式木料都很不错,便拿来继续用。你身前这张漆几上的刻字,就是当年王家小女王弗然的名字。”
“难怪,这字刻得歪七扭八,就如初学字的稚儿手笔。”令有为饶有兴趣地摸着刻字:“旁边还有一只小王八,这王家女可真有意思,自己名字旁边画王八,岂不是说自己是小王八,哈哈哈哈。”
席间众人皆忍俊不禁,林晚春也笑起来,这王八可不是她画的,若是没记错,分明是大哥所画。罢了罢了,前尘往事已尽去,只是没想到几百年后还能有自己和王家大哥幼时的刻字留在世上,如今听来真已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了。
梅花酒清冽甘甜,并不醉人,林晚春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壶,待站在李府门外时,轻风一卷,萦绕在身周的酒香便散了。
“令公子请留步,我有事想请教。”林晚春叫住令有为,转头示意其余几人上车等她。
令有为听完林晚春所言,一脸惊诧:“你想去魔界?为何?那里很危险的。”
林晚春拱手道:“抱歉,我有我必须去的原因,却不可与人言说。若是令公子知道魔界入口在哪里,可否告知于我?”林晚春从袖里掏出个小盒子道:“此乃西域传来的宝石,正与令公子手上的戒指适配,令公子兴许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