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念头还未转完,她的身影在空中忽然一顿——
世界,像被谁按下了倒带键。
天空的裂纹迅速弥合,火焰反卷,坍塌的楼阁重归原位,哭喊声也被时间吞没。
就连幻胧也毫无知觉般回到后台,端坐在化妆镜前。她抬起手重新整理着鬓角那几缕微翘的碎发。
与此同时——
沉弥倏然睁眼。
她看着眼前坐着的二十几个虚卒,心跳仍在狂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脚,指尖还在轻颤。
“还好……还好,都回来了。”
她轻声呢喃,身体的撕裂的痛楚
,身影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破裂、嘶哑、犹如锯木头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在看什么?”
联觉信标慢了半秒响起。
沉弥听见自己的声音,没等思考就这样说出来:“没什么,我只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虚卒轻哼一声,知道她说的出发是指去安置炸弹的地方。他向门内望了一眼,见沉弥还是维持着刚刚的样子,半点不知道实情。
“这不用你担心,到时候我自会带你去的。”
若不是已经重来一次,沉弥恐怕觉察不出他此刻话中的意义。
带着她一起走向死亡吗?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毁灭」的。
沉弥静悄悄地,对着藏在袖子里的手表轻轻摁下了一个键。
手表的指针轻颤,微弱的蓝光在袖口里一闪而逝。她屏住呼吸,等待着。
如果景元送她的那块表没有夸大其词——希望这一刻,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手表孽种夸大其词,那怕他现在不在自己身边也给予了她最大帮助,安保在短时间内就响应了。
沉弥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互相掣肘,空气中的气息一点点凝固。有人低声质问,有人已经握紧了武器。就在这混乱的缝隙里,一个虚卒趁无人注意,微微俯身,朝那扇紧闭的门轻轻吐出一句——
“——……”
那声音古怪得像是撕裂空气的低鸣。
沉弥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捂着耳朵。怎么回事?怎么翻译不出?
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喉咙。身体比思想先一步做出了行动,她的目光锁定在手表上的秒针。
——“八点二十分,四十五秒。”
指针轻轻一跳。
下一秒,天地骤亮。
灼热的风浪从地底炸开,带着嘶鸣与撕裂的轰响,瞬间将所有人的身影吞没。
沉弥只来得及抬起手,光就将她整个人包裹——
视线在爆炸的中心碎裂成千万片白。
沉弥捂着头,身体被冲击分裂的痛楚仿佛还在皮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