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逾白盯着他眼下那颗艳红的小痣:“……好。”
沈季淮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有些意外,这么听话。
司机来得很快,没几分钟,就从地下停车场把沈季淮的车开出来,停在了新天地的门口。
少爷先走一步,推开门。
他身体扶着门把手,回头望他,歪歪头:“走吧。”
少爷几乎算得上是纡尊降贵,秦逾白把喝空的橙汁杯放在前台的空桌子上,忙不迭地走过去。
沈季淮看着他慢慢挪过来,伸手擦了下鼻梁痣。
啊,同手同脚了,真有趣。
两人一起坐在了后座。
司机应该是沈家的,和小沈总打了声招呼问先送谁,沈季淮从储物仓中拿出消毒湿巾擦手,说先送秦逾白。
秦逾白报了学校京师大的地址,司机就启动了车,没开空调,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夜风凉飕飕地吹进来,吹得秦逾白有些睁不开眼睛。
即将步入夏天,晚上天气还没有那么热,然而喝过酒的热气,被风吹过之后,舒服许多。
有人喝多了酒被风一吹,酒劲就散得差不多,和没事人一样,有人被风这么一吹,反而更醉了。
秦逾白明显属于后面这类人,风越吹他酒劲儿越往上反,只不过头脑清晰了很多。
司机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眼睛很亮,开车很稳。
秦逾白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后知后觉,少爷既然有司机还让自己来干什么?
路灯如同明亮的萤火虫般贯横一路,常年都是绿色的绿化带挂着绸缎,车淹没在午夜场的车流中,也如天边的一颗不起眼的小行星。
沈季淮也终于在这兵荒马乱的一晚上,抽出时间来仔细打量他的助理。
他这么多年来也找过几个助理,不过没一个做的时间长久,所以逐渐也没什么再找助理的意思。
他的戏份向来不多,除了在片场拍戏以外,其他时间不一定在做什么,有时候突发奇想自己开车去海边,又或者半夜飞到另一个半球在冰天雪地里堆雪人。
一旦有了他爸所说的那种全天候命的生活助理,没事再打点小报告,他的日子还不一定过得多糟多无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