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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消失的玻璃（第2页）

蟒蛇，巴西。

“那边不错吧？”巨蟒又甩尾巴猛地拍了一下那块牌子，哈利继续读道：这是本动物园内繁殖的样品。

“哦，我明白了——这么说你从来没有到过巴西？”当巨蟒正在摇头回答时，哈利背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叫，哈利和巨蟒都吓了一跳。

“凯文！凯文！快来看这条蛇！你绝对不信它在干嘛！”是刚才那两个跟班男生。

那个叫凯文的高个子大步走过来。“闪开，小屁孩。”他说着，朝哈利胸口就是一拳。哈利猝不及防，重重摔在水泥地上。随后发生的事情，因为来得太突然，谁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只见凯文猛地贴在了玻璃上，随即又惊恐万状地尖叫着连蹦带跳向后退去。哈利坐起来，大口喘气。

蟒蛇柜前的玻璃不见了。巨蟒迅速地伸展开盘着的身体，溜到地板上。

整个爬虫馆的人都尖叫着，向出口跑去。巨蟒溜过哈利身旁时，哈利清清楚楚地听到一个嘶嘶的声音轻轻地说：“我是从巴西来到这里的……多谢，我走了。”

安东尼拉着米娅跑到哈利身边，和库珀夫人一起把他拉起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爬虫馆的管理员震惊得语无伦次。“可是玻璃……玻璃到哪儿去了？”

动物园园长再三道歉，亲自给库珀夫人泡了杯加糖的浓茶，但她仍然气愤地不断质问。那三个高中生在一旁胡言乱语，东拉西扯。不过在哈利看来，除了巨蟒滑过时开玩笑般地拍了拍他们的脚后跟，别的什么也没发生。

安东尼和米娅一左一右坐在哈利旁边，什么也没问。在他们眼里，哈利显然是被吓坏了。哈利的掌心又开始出汗了，一方面是因为刚才的事，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两只手被朋友们紧紧攥着。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听到蛇说话的事说出来。他很快下定决心要告诉朋友们，但绝不是现在。

在动物园门口，伯德先生来接米娅。他在那身鲜艳的打扮上又加了顶紫罗兰色的大帽子。他又握住哈利的手握了很久，期间米娅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讲述今天的经历。直到伯德先生松开手，她还没说完。当哈利和安东尼跟着库珀夫人朝汽车走去时，哈利回头想再跟米娅道个别，却迎上了伯德先生的目光。那时米娅肯定正讲到玻璃消失的事，哈利心想，因为伯德先生深深地看了他好久。

安东尼要来留宿，对哈利来说，这是玻璃消失事件后最好的消息了。他躺在床上，身边的安东尼已经睡着了。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安东尼是他最好的朋友，不告诉他还能告诉谁呢？也许该先告诉伊莱莎姨妈？但姨妈会不会觉得他只是想象力太丰富了？毕竟阅读室里有那么多科幻读物……可是，那条蛇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他也确实听到了那嘶嘶的声音！那声音千真万确！

安东尼大概是被他翻身的动静弄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哈利？你怎么醒了？要上厕所吗？”

“不。”哈利的声音有些干涩。

“那你干嘛翻来翻去？”安东尼转过身，和哈利面对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安东尼，我有话跟你说。”哈利感觉手脚冰凉，牙关发紧。

“嗯，我听着呢，哈利。”安东尼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点。

“我……我听到那条蛇说话了。就在玻璃消失之后，它从我身边爬过去的时候。还有……我觉得它能听懂我说话。我跟它说话，它会点头、摇头，还朝我眨眼睛。”哈利说完，屏住了呼吸，突然觉得自己的喘气声大得吓人。

安东尼安静了一会儿。哈利觉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他几乎要窒息了。突然，两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哈利……哈利，这事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除了我们俩，顶多再加上萨拉和米娅，对谁都不能说。它能听懂你的话我不奇怪，有些动物确实很聪明。”哈利的心往下沉了沉。“但是听到它说话……这太神奇了，哈利。我完全相信你，但有些大人不会。要是我跟我妈说，她八成会直接把我拖去医院看神经科或者心理医生。”

哈利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努力平复呼吸。“我们明天去找米娅吧，得先告诉她。”“好。”

哈利翻了个身。

“哈利。”安东尼轻声叫道。哈利的心又猛地一跳。

“那条蛇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黄色的。”